這一夜,雷雨交加的夜晚,禦天恒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夢裏深處,一直糾纏著他的仍然是那離別的一幕……。
一個頭上綁著兩隻蝴蝶結的淚娃娃追在賓士車子後麵,一邊哭一邊喊:歡歡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賓士車子慚慚地拉遠了和她的距離,拐個彎再也看不到了。
“樂樂一直在這裏……。”另一個聲音在腦海中繚繞,回蕩,禦天恒驚醒於清晨時分,而印入他眼瞼的,是一張清秀柔和的麵孔。
“天恒,你醒啦?”女子溫柔地笑著,用纖細的手指摸去他額頭上的冷汗,關切道:“瞧你,又做惡夢了吧?”
這個男人,冷酷的時候讓人心寒,無助的時候讓人心疼,他既也有這般惶恐的時候。
“你是誰?”禦天恒的目光冷烈,射在女子的身上讓她忍不住地一顫。
“我……恒少,你不記得我啦?”女子嬌媚地將身子往他懷裏靠,她是被人安排進來的一個替身,但她仍然希望能借此機會攀住這個萬人追逐的男人。
“滾出去!”禦天恒厭惡地一把將她甩到地上。日日被女人瘋狂追逐的他,又豈會看不出她的這點小心思?
他向來討厭喜歡往自己床上爬的女人,他可以和她纏綿,但不會留情。
女子驚呼一聲,痛得疵牙裂齒,返頭接觸到禦天恒冷酷的目光,不甘不願地從地上爬起,套上衣服迅速地離開了。
窗外,雨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
禦天恒的目光透過雨霧落在遠處的一處樓房上,憂鬱的目光慚慚地染上一抹冷酷。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膽小怕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在這十五年的時間裏,他從一個懦弱的小男孩慚慚地況變成今天這個冷酷無情,在商場上叱吒大半個東南亞的商業巨子。
他俊美如妖孽轉世,冷酷如午夜撒旦,是一個讓無數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卻又是個傷害起女人來連眼睛都不會眨的男人。
一大早,簡千凝就拖著疼痛的身體來到父親簡東的病房,原以為一夜過去就會沒事了,可身上的痛楚卻絲毫不減。這些……全是那個男人留下的痕跡!
身上的疼痛,再加上著涼後的暈沉,她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撐到為那個神秘男人產下子嗣那一天。
王心鳳見她臉色蒼白,憔悴不堪,心疼不已,卻又不敢上前去安慰她。
簡東和簡千凝會有今天全是她一手造成的,都是因為她好賭欠了一身債,又用謊言激怒了恒少,才會害得丈夫被人打成這個樣子。
簡千凝幽幽地趴在簡東的身上,淚水沁濕了潔白的被單:“爸,女兒現在有錢了,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女兒不能沒有你……。”
她的手掌握著他的,她可以感受到父親的手掌還是一樣溫暖,卻再也聽不到他跟自己說話了。她怕這個一向寵愛自己的養父會死去,會離開!
簡東雖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卻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般,在很久以前,一家三口的幸福小日子是她終身難忘的。
她永遠都記得,那天簡東將她從孤兒院裏帶回家後,牽著她的手笑得和藹可親:“樂樂,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爸爸給你改名叫千凝好麼?”
“好……。”那時才十歲的她怯怯地點著頭。從此,她的名字不再叫做樂樂,而是簡千凝。她也因此成了有爸爸媽媽寵愛的幸福小孩。
可自從王心鳳染上賭癮後,這個家就慚慚地變得不太平了。
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她知道自己無力挽救些什麼,可還是願意傾盡全力地保護這個快要散架的家庭。
現在她麵臨的不僅僅是簡東的醫療費,還有張哥那邊的四十萬,這些龐大的數據壓得她幾浴窒息,可她還不能倒下,還不可以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