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不要叫87號,我要叫樂樂。”小女孩歡快地拍手叫好。

老院長撫摸著她的頭叮囑道:“那歡歡以後可要照顧好哥哥了哦,哥哥是新來的,難免怕生愛哭。”

“哥哥長了淚痣,所以哥哥愛哭!”樂樂指著歡歡眼底的淚痣咯咯直笑,歡歡被她笑得漲紅小臉,眼淚嗒嗒地掉了下來。

那一年簡千凝四歲,也是她在孤兒院生活的第四年……。她天真,她活潑,她快樂得不知道憂愁為何物。

而歡歡是八歲的時候被別人扔在孤兒院門口的,一個自閉,膽小怕事還很愛哭的男孩。院裏的小朋友都喜歡欺負他,而樂樂總是像小大姐一樣護在他的麵前,昂起小臉對著小朋友們吼:“我看你們誰敢欺負我的歡歡!”

“樂樂一直在這裏……。”簡千凝低低地呢喃,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他的動作溫柔了,她卻感覺更痛了,痛得渾身顫抖。。

她的歡歡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走的那天,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生肖項鏈摘了下來,掛在她的頸間,哭得像個淚人:“樂樂,最多五年,我會回來找你的。”

他走了,留下同樣哭成淚人的她。

而今,已是好幾個五年過去了,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耳邊不曾再響起他任何的話音,估計是醉得太深,做得太久,他健碩的身子慚慚地鬆馳下來,像失去力量一般軟軟地趴在她的身上。

簡千凝慢慢地鬆開緊攥成拳的雙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後拖著疼痛不已的身子,艱難地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伸手去摸台燈,可台燈卻怎麼也不亮。

套房的門在這一刻被人推開了,回廊上的燈光柔柔地照了進來,和昏暗的燈影一起出現的,還有幾位看不清長相的女子。

“把她帶出去。”一個不屑的聲音響起,簡千凝低呼一聲,緊接著被人拽下床。幾位女子七手八腳地將衣服套在她的身上,然後帶著她往套房門口走去。

整個過程,簡千凝的手都是緊緊地攥著的,指甲一顆顆地陷進肉裏,卻絲毫感覺不到痛。心,被羞辱填得滿滿的!

女人們將她送出酒店大門口,打算離去的時候,回頭,麵無表情地盯著簡千凝道:“簡小姐,一個月後我會帶醫生過來幫你檢查身體,如果成功了,錢我會先付一半,並且給你找地方安胎。”

簡千凝隻是愣愣地點頭,即便是在幾個女人麵前,她仍然是弱者。

外麵依然在下著雨,打在她原本就滾燙的身上,更加難受得幾欲暈倒。她痛心地閉了閉眼,淚珠兒從眼角滾了下來,道:“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是誰?”

那個男人,在夜裏喊她樂樂的男人……到底是誰?

“簡小姐,你似乎忘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你隻管生孩子就行了,孩子的父親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也不可以見他。”

“對不起,我……知道了。”簡千凝歉意地說,事實上在這之前,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打探他的情況。直到他深情地喊出樂樂的那一瞬,她的心裏才突然有種特別想看看他的欲望。

女人們離開了,簡千凝拖著疼痛的身體回到家,這是一套二室一廳的出租屋,自從王心鳳染上賭博後,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賣光了,隻剩下簡陋的一個空殼子和一堆並不比拉圾值錢的生活用品。

她從雜亂的臥房裏找出一套舊衣服,走進浴室,煤氣在好幾天前就用完了,一直沒錢充。這個時候隻能洗冷水澡了。冰冷的水流澆在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她想著……隻要能洗幹淨身子就好。

她就這麼呆呆地坐在地上,任由著冰水從頭上衝刷下來。

體內依然像被扯裂般的痛,身上的幾處紅印子見證著剛剛那恥辱的一幕。生平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既然是為了得到一個陌生人的孩子!她甚至連他是誰,家住何方,長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把身子交給他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簡千凝終於感覺到累了,感覺到手掌處傳來的陣陣刺痛,攤開左手,掌心已是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