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離心(2 / 2)

“哦?”太後皺了皺眉。

何其泉繼續道,“都是蔡大人一手安排的。”

太後一掌拍在扶手上,喝道:“胡說!蔡於恒跟湛兒無冤無仇,為何要在這樣的小事上跟湛兒計較?”

何其泉哪裏見過這陣仗,嚇的隻一個勁的磕頭,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費勁鬆接過話,“回稟太後,蔡大人乃是祁大人的手下,自然一切都聽命於祁大人。”眼下為求保命,他也不得不隨意找了個借口。見太後沉默不語。費勁鬆才稍稍鬆了口氣,暗道自己是賭對了。

“想必太後也看見祁公子肩上的傷了。起先祁公子被抓做人質的時候,祁大人實乃梟雄,直接命人射殺歹人,這才誤傷了祁公子。”費勁鬆將聽來的話如實說了出來。

太後冷聲道,“湛兒肩上的傷不足以致命。”她相信祁安同不是真心的想輔佐她的兒子登上皇位,也相信祁安同會用著手段,但她怎麼也不信祁安同會親手殺了祁湛。且不說眼下時機不對,論情分祁湛可是在祁府長大的。

費勁鬆正準備回話,卻見流瑩急匆匆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在太後身邊輕聲耳語了幾句之後,太後原本就陰沉的臉色就更加的陰沉了,像是夏日午後驟然飄滿烏雲的天,讓人煩悶壓抑的慌。

祁湛果然是被害死的。太醫診斷之後,發現祁湛死於昨夜子夜時分,死因是中毒。

太後在宮中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未曾見過,端起一旁桌上的茶,飲上一口。隻覺唇齒留香,連精神都好了些,輕聲道,“昨夜你們護送湛兒回京的路上可曾遇到什麼人?或是聽到什麼不尋常的響動?”

何其泉和費勁鬆兩人仔細想了想,都搖了搖頭。

太後又問了一些木蘭圍場的事後,對著守在門外的侍衛道,“把這兩人拉下去,殺!”

何其泉大聲喊道,“太後,您說過隻要我們老實交代,您會饒了我們的,您不能言而無信啊……太後,我們是冤枉的……”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了,太後才劃著茶盞,自言自語道,“湛兒交到你們手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如今卻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就是你們護送不力,居然還敢喊冤?”

流瑩親自送秦太醫到宮門口,又塞了些銀子,道:“辛苦秦太醫親自跑一趟了!”

秦太醫拱手道,“能為太後娘娘解憂,是下官的榮幸。不過……”

流瑩見狀連忙道,“秦太醫有話請直說!”

“下官在祁公子肩上的傷口處發現了不妥,包紮用的紗布似是浸滿了紅花。紅花素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若是傷口一直不能愈合,時間一長必會血虧而亡的。隻是這乃是下官一家之言做不得數的,為求萬全,還是讓其他太醫來一並驗一驗才是!”秦太醫拱手道。

流瑩麵色發白,客套道,“秦太醫乃是太醫院之首,醫術精湛,自然是不會錯的。隻是這樣的事,奴婢笨嘴拙舌的怕說不明白,煩請秦太醫還是親自跟太後說明吧。”

太後再聽完秦太醫的回話後,心跳的厲害,僅存的幻想都被生生的打破了。若真是如此,能做出這樣精細功夫的,必定隻有祁安同了。

“太後,這秦太醫是前些日子皇上親自提為太醫院院判的。您看要不要奴婢去找其他的太醫來驗一驗?”流瑩低聲的提醒著。

隻是此刻太後哪有這樣的心情。秦太醫是皇上的人不假,更是解了她在皇上身上下的毒。但是木蘭圍場之事,他一概都不知道,又怎會刻意蒙騙呢?

且死者為大,她也不想再有人去打擾祁湛的安寧。

“流瑩,讓禁軍統領邱晉瑞即刻來見哀家!”太後定了定神之後冷聲吩咐道。

既然祁安同不顧舊情,毀了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她便要以牙還牙,毀了他最在乎的。祁安同不是最看重那至尊之位嗎?她偏不讓他得到,祁家毀了她的一生不說,如今又奪走了她的湛兒。她定要祁家血債血償。

長長的甬道上,秦太醫低著頭疾步走著,腳下的青磚清晰可見。

忽然轉彎處伸出了一隻手,將他拉進了一旁的巷道裏。

“事情可辦妥了?”黑衣人問道。

秦太醫點了點頭,伸出掌心,掌心裏赫然有根銀針,“東西我取出來了,該說的我也說了。皇上眼下……”

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他回來了,自然會好好封賞你這功臣的!”

秦太醫還想再問時,黑衣人卻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