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燒到四十度,應該神誌不清了,是很需要有人一直陪在他身邊。
女醫生那麼做沒有錯。
我沒有陪在身邊,還把女醫生的盡責揣度成褻瀆,真是過分。
就算女醫生真的存在褻瀆之意,看在她救了顧憶深的份上,我也應該致以謝意。
顧憶深好歹是我的男人。
至於顧憶深……
他這樣視我為唯一的男人,我為什麼要捶他?我應該好好珍惜他。
我覆在他後背上的手掌隔著衣服一寸寸深入,掌心感受到一抹溫熱,仿若已經越過衣服的阻礙,貼近了他的皮膚。
想想離開禹江的前一天傍晚。
我自顧自的混亂心情,頭也不回的進了姚家,將顧憶深攔在門外。
我又自顧自的麻煩忽略了顧憶深,連他在門外一直沒有走都不知道。
那天他在門外待了三個多小時,回去就發高燒了,肯定是受冷風了。
論來還是因我而起。
“那天在姚家門口,你一直站在車外等我嗎?”雖然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他為我受過的苦。
“嗯。那樣我感覺會離你更近一些。”顧憶深說。
“傻瓜。”我又抬起手重力捶了他一下。
都是等,哪裏等不是等,幹嘛求那一點的近。
才打了一下,我眼睛裏熱了。
我悄悄擦了一下眼睛,又覆上他。
沒一會,顧憶深主動拉開我。
他一樣垂著額,深情望我說:“傻不傻的無所謂,隻要你不再誤會我了就行。”
他話音剛落,兩行滾燙的眼淚從我的眼眶裏奪眶而出,我趕緊垂下眼眸,手又一次要拭上。
“怎麼哭了?”顧憶深驚詫我掉眼淚了,忙搶著上手幫我拭去。
眼睛裏應該醞釀了不止這兩行眼淚,這兩行剛被拭去,緊接著又湧出來兩行。
顧憶深隻得繼續幫我拭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手觸碰了我的淚腺,他的手挨著我,我更想哭了。
他有些應接不暇了,開始兩隻手一起來。
而我……
“嗚嗚嗚……”好像那一瞬難過的事情都湧上心頭,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還哼唧上了。”顧憶深似在調侃我。
“嗚嗚嗚……”我繼續哼唧。
“嗚嗚嗚……”顧憶深學我。
我哭的時候不覺,可是聽到顧憶深哭,感覺很好笑。
我是他那個傻樣子嗎?
才不是呢。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討厭。”
對上他精致的演出,我實在是說不出別的話來。
下一秒噗嗤笑出聲,妥妥是被他逗樂的。
“笑了就對了,你在我麵前就應該笑。”顧憶深終於不再學我了,握住我的手,指腹推著我的掌心說。
“……”我都笑了,他還說這樣煽情的話,不是讓我走倒路嘛。我又擠出兩行眼淚,自覺拭去了,微微一笑。
被眼淚洗了臉,臉上黏糊糊,又幹幹的,很不舒服。
我鼓動腮幫子,扯扯臉皮,瞬間感覺有很薄的什麼被扯斷。
“不舒服?”這一幕被顧憶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