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一臉困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垂下頭望著扔到自己手中的紙團,他懷著不解將紙團打開,法院的蓋章令他一愣。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本是原告人,何以成了被告人!受傷的人卻要被人告,這叫什麼天理?”她冷哼出聲,他一臉不知道的表情使她更生氣。

“這件事我交給了卓氏的律師團處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這樣處理的。”他答應季沁如說要幫她,所以就把律師團借給了她,她當時也說了僅是詢問法律內容。

“沒有你的命令,他們會這樣盡心盡力幫助季沁如嗎?你勸我放她一條生路,結果被咬的人是我!”她垂在身側的雙掌握成了拳頭,本來與他談完她就有意撤銷對季沁如的控告,豈知季沁如竟想拉她一同下水。

“這或許是一個誤會,等我調查清楚再給你答案。”他拿著法院傳票站了起來,欲伸出手搭上她的肩膀,但最終懸在空中沒有落下。

“不用調查了,她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她,我們就看看誰在法庭上無罪釋放。”她本來還心存仁慈,打算嚇唬嚇唬季沁如就算了,隻要她不再害人這就夠了。可如今看來,她高估了季沁如的能力。

“別衝動,先讓我看能不能解決再說。”他按住轉身離去的她的肩膀,略帶懇求地道。因為他實在不忍看著她們互相傷害。

“不用了,現在權利在我手上,我說告便告,無論季沁如用什麼花招我都奉陪到底,而且這一次我要讓她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她不會再仁慈了,不該放過季沁如的,因為沁如永遠不懂什麼叫感恩,隻會恩將仇報。她現在是不能見光的人,那她就讓季沁如活在黑暗潮濕的牢房裏。

“我不允許你這樣做!”她現在給他的感覺是,要毀掉所有的一切。季沁如是該得到教訓,但不至於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你不允許?憑什麼?憑你還愛著她是嗎?”她不禁加大聲音大吼,看到他那麼急切為季沁如說情,她就恨不得馬上毀了季沁如,胸口那把莫名的怒火越燒越旺。

“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我跟沁如的事,你是商雅昕對嗎?”他實在想不通她們兩人有什麼仇恨,恨到要其中一個死。除非……

“不是。今天,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商雅昕’這三個字喚回了她的理智,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說多了很多話,於是轉身步入了電梯。

卓銘希聽到她的否認,感覺到非常心痛,抬起手掌捂住自己心髒的位置。它雖然還在跳動著,但卻沒有值得跳動的人,他與行屍走肉沒什麼差別。看到她走出他的視線,他不知道他們下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隻知道不能再放開她了。抬首看著電梯電子表上顯示不斷下降的層數,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所以他拔腿往樓梯跑去。

“怎麼眼睛紅紅的,那渾蛋欺負你了嗎?”宋灝立在卓氏集團的一樓大堂,雙手插進褲袋裏,站在了那個從走出電梯就低著螓首走路的女子麵前,半帶寵溺半帶生氣地道。

他一聽完汪海瑤的話,心想她一定是來找卓銘希,所以隨後就驅車來了,可是他在卓氏大堂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正當他著急到想再次強行衝入銘希的辦公室,就看見她走出電梯,他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我很好,隻是把該說的都說完了。”貝雅昕錯愕地抬起螓首,望著勾起淡淡笑意的他,她頓時覺得很安心,走上前主動拉出他放在褲袋裏的大掌,與他十指交纏。

“他真沒對你怎樣?”他還是不放心地再問了一遍,因為現在的她看起來很反常,竟然主動牽他的手,他有點不敢相信。

“嗯,我很好,我隻想靠在你的肩膀上。”她走近他的身邊,低下螓首輕輕枕在他的肩上,額上傳來的溫暖是屬於他的,這時她才會覺得自己是貝雅昕,不是商雅昕。

卓銘希推開樓梯間的大門,看到的就是宋灝和雅昕相擁的畫麵。滿頭的大汗證明他努力過了,起伏的胸膛傳來刺痛,他痛苦地閉上了黑眸,慢慢向後退了回去,倚在樓梯間的牆壁上,任由那心痛的感覺啃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