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手吧,剛才髒了手。”
華服男子笑了笑,他也是極好看的唇,蘭香看見他笑,自己也笑。突然華服男子直接將蘭香擁進懷中,蘭香先是錯愕,隨後便依偎在了他的懷中,臉貼著他的胸膛。
“我梁重錦有了蘭香,此生無悔。”
蘭香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仿佛一句“此生無悔”,牽動了她的神經。
悔。她忌諱這個字。
因為她叫花悔,姓花,名悔。
小時候她也問過她的娘親,為何她要叫這麼個怪異的名字。她的玩伴有的叫雅菊,有的叫梅心,她認為都是詩意的名字,為何她自己的名字,不好看也不好聽呢?
她的娘親看也不看她,隻是丟給她一句話。即便聽不懂,但還是會莫名的心疼。
“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悔”。
她跑了出去,眼淚甩的滿臉都是。村口是一群和她同齡的孩子在一起玩,她們看見花悔這樣就跑了出來,很是奇怪。“花悔!”她們喊她,“你怎麼了?”
“不要叫我花悔!世界上沒有花悔!!”她瘋了一般跑出了村子,留下麵麵相覷的一群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終於跑累了。她停了下來,失去控製一般地倒在了地上,忽然大笑起來,十分燦爛的那種笑。她使勁站了起來,臉朝著陽光,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順著陽光的印記滑落下來。她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為那個家流一滴眼淚,她要自己活。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回去過。她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娘親,考慮她發現自己的孩子消失會不會尋找,因為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她的那個娘,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蘭香?”溫柔的男聲打破了她的回憶。她抬頭,看上他俏美的下巴,微微一笑。幸好他叫了她,不然,眼淚可能會湧出來,那就是自己的沒出息了。她這樣想。
“你說的此生無悔,可當真?”
“當真。”
“若我說不信呢?”
“那我就讓你相信。”
梁重錦的話音還沒有落,花悔的衣服就被脫去了一層。花悔適時鑽出了梁重錦的懷抱,梁重錦跟步上去攔腰抱起花悔,迫不及待地上了床。淡紫色的蚊帳下落,夕陽光折射的燦爛。
對於花悔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尋常的黃昏。
黃昏過後,天色轉黑,梁重錦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七香居,留下花悔一人。
仿佛是一瞬間,月光便灑滿了窗外的枇杷樹,照的樹葉似乎害羞,投下的影子都那麼羞澀。
隻有不眠的人才會注意到這唯美的景色。是的,花悔沒有睡。
她坐在窗邊,手執一盞茶。茶已經沒有了熱氣,她還是沒有喝一口。她想到了今天那個慌張的醉漢,雖然隻有一眼,但還是記住了他的模樣。臉色蒼白如紙,隻有嘴唇鮮紅;眉清目秀,但因為沉醉,眼睛始終沒有睜開。想到這裏,花悔撲哧一笑,杯中的茶灑到了她的白裙上。她回過神,急忙將茶杯放到桌上,抖了抖裙擺。這樣當然無濟於事,茶漬依然明顯的很,就像白裙上一朵茶色的花。看著裙子許久,她又不知不覺地出了神,腦子裏又是那個醉漢。他應該不是醉漢而已,花悔很自信自己的想象。他衣冠整齊,並且她一眼就識得衣服的料子是上等貨。要她的闊少多的是,她的手曾經摸過那些好綢緞多少次,到現在,她也是練出了很好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