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餘年來,一批為數可觀的少數民族說唱遺產以各種形式被搶救下來,有的經過去偽存真的分辨、整理,得以出版,傳之久遠;有的給以去蕪存菁的處理、加工,被搬演於社會主義舞台,煥發了新的藝術活力,賦予人們新的思想教益;有的被譯成各國文字,作為世界文學藝術的珍品,流傳四海。除上節所述三大史詩外,挖掘出有較大影響的各民族傳統說唱作品還有:
蒙古族的烏力格爾《說唱青史演義》、《降伏蟒格斯的故事》、《達耶巴拉》、《金珠》、《嘎達梅林》,好來寶《燕丹公主》、《僧格仁欽》、《英雄陶克套》、《棗騮馬的冤訴》;
滿族長篇說唱《尼桑薩滿》、《紅羅女三打契丹》、《賢良傳》,太平鼓《排張郎》;
錫伯族長篇念說《薩滿傳》;
鄂溫克族雅庫特《十五歲的阿拉泰·崇保爾夫》;
赫哲族依瑪堪史詩《希爾達魯莫日根》;
達斡爾族長篇烏欽《紹郎與岱夫》、《克吾弟哥哥》、《雅裏西翁》;
哈薩克族冬不拉彈唱史詩《阿爾帕米斯》、《英雄阿爾卡勒克》、《哈班拜》;
維吾爾族達斯坦《艾裏甫與賽乃姆》、《帕爾哈特與西琳》、《萊麗與麥吉依》、《玉素甫·艾買提》、《好漢斯衣提》、《問候》,苛夏克《肉孜來姆》、《阿拉木汗》、《馬和駱駝的爭吵》;
朝鮮族判捎裏《春香傳》、《沈清傳》、《水宮歌》、《興甫傳》等13部,說話《裴裨將傳》、《薔花紅蓮傳》、《樸氏夫人傳》、《洪吉童傳》等26部;
土族宴席曲《阿裏瑪》;
傣族讚哈調《召樹屯》、《鬆帕敏與嘎西娜》、《娥並與桑洛》,創世史詩《巴塔麻嘎棒尚羅》;
哈尼族哈巴《坦耶與史才》、《哈尼阿培聰坡坡》,創世史詩《煙本霍本》;
白族大本曲《白王的故事》、《安南亡國史》、《杜文秀起反》,本子曲《海東娘娘在京城》、《洪兆波起義》;
水族雙歌《龍女和漁郎》;
毛南族唱師《三娘與土地》、《三界公》;
壯族板凳戲《央白平調〈太平春〉唱部》;
佘族敘事歌《盤古歌》、《麟豹王歌》,小說歌《鍾良別》;
苗族嘎百福《榜藏農》、《蛾久》,古嗯《開天辟地》,果哈《友容伴衣》;
瑤族雷卻《千家祠》,甘嘎《盤王歌》;
彝族甲蘇《木荷與薇葉》、《力芝與索布》,創世史詩《尼蘇奪節》、《姆咪族奔生》;
侗族說唱《吳勉王》、《珠郎娘美》、《銀秀吉妹》……
少數民族傳統說唱作品的挖掘工作是一項艱辛的任務,同樣,整理已采錄成的原始資料以使之係統、完整,而又盡可能地符合其藝術原貌,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其中也存在著一個對該民族說唱藝術本質、特征的認識不斷深化的過程,因此,往往難以一蹴而就。在這方麵,蒙古族長篇說唱《嘎達梅林》的整理出版提供了可資借鑒的思考。
《嘎達梅林》故事為民間藝人根據發生在民國初年的一個真實的曆史事件編創而成。奉係軍閥張作霖收買了領主達爾汗王,出兵草原,搶牛羊,占牧場,開始了大規模的武裝屯墾。王府的梅林(掌管旗兵的軍官)嘎達為民請命,卻以“犯上”罪名被革職。嘎達不甘罷休,二次去奉天麵見王爺辯理,又被打入大獄判了死刑。後經朋友柏賚、哈拉的幫助,妻子牡丹率眾劫獄救出了嘎達,他終於覺醒,扯出“保民托天”的大旗造了反。“天上的太陽不怕雲啊,山上的鬆樹不怕風啊,共患難的眾弟兄呀,要活命隻有跟王府拚!”他們偷襲屯墾軍,搗毀屯墾局,沉重地打擊了反動勢力。後被敵人分化瓦解,在陷入重圍的情況下,嘎達誓死不降,連人帶馬一起投入了西拉木倫河的激流之中。
新中國建立之初,這一作品即得到有關方麵重視,經收集、整理,發表在《人民文學》上。隨之,這600餘行的整理本又由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編入《民間文藝叢書》出版。其後,參與這項工作的同誌,在廣泛征集各種口頭演出本的基礎上,於一九五九年進行了第二次整理,於一九六三年做了第三次整理,由於對蒙古族說唱藝術內涵的了解不斷深入和工作經驗的日益積累,最後才又形成了一九七九年的《嘎達梅林》版本(陳清漳、賽西、芒·牧林整理,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使這一2000餘行的優秀傳統唱篇以比較完整、真實的麵目出現在人們麵前。整理者在充分肯定人民群眾反抗民族、階級壓迫的鬥爭精神的前提下,有意突出了其悲劇性的結局,以此昭示一個真理——隻有無產階級的政黨才能拯救各族人民。該整理本保留了蒙古族說唱慣用的文學表現手法,唱詞中多處采用段落重疊複遝式的描寫,同樣的內容僅變換一二個詞或韻腳,不僅不使人覺得累贅拖遝,反而產生著出人意料的藝術效果。“帶火藥的土炮啊,收拾齊了,老嘎達!集合來的朋友啊,都是胳膊粗來力量大!”“帶子彈的洋槍啊,收拾齊了,老嘎達!集合來的弟兄啊,都是天不怕來地不怕!”這種手法,充分顯示了蒙古族說唱藝術不可取代的結構與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