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舅舅。”我轉身離開，管他怎麼說。
接著找人帶路找到赫蘇和，他第二天沒有回家。街上有人打聽到他在棺材鋪買了棺材還賣了玉佩來請人操辦喪葬事宜，他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銀子。
赫蘇和把研書葬在不屬於赫容天的土地上。
赫蘇和不顧後果離開赫府，念容得到這個消息後昏厥。請了大夫一瞧，在這個不巧的時候她有喜了，整個赫府沒有半點喜氣。大夫說：“少夫人，您要多笑，對孩子好。”
念容一邊笑一邊流淚，大夫無奈歎了口氣收拾收拾東西賞銀沒有得手就灰溜溜的走掉了。
念容打聽到了赫蘇和的去向，但是赫容天命令了下人寸步不離的看著少夫人。
於是她把地點告訴我。
赫蘇和坐在地上給墓碑刻字，他說過他會為他最愛的人親手刻碑，上麵刻著：“愛妻”。他愛她，我從來沒有發現他看過她一眼甚至是一個小小的動作。
“你愛她？”我問，問也白問。
“何謂愛？我整整五年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我把她徹底隔出我的世界。我愛她嗎？”赫蘇和無力的笑道。
“那嫂子呢？”嫂子懷孕了，我說什麼也要把他帶回去。
赫蘇和似乎忽略了我，自顧自言：“我不愛。我愛念容，我愛你。從七年前的大婚那天開始，每天早上醒來我都親吻你的臉頰對你說我愛你，我永遠隻愛你一個人。我愛你，我以為我每天告訴自己我愛你我就能夠強迫自己相信我愛你。到最後我走到生命的盡頭，我也隻記得我愛你，念容。”
“赫蘇和。”我大喊他的名字。
“現在……我醒了。”
“哥……”我幾乎撕心裂肺的呼喚他飄忽的靈魂。
我搖他的肩膀，奪過他的刻刀，將他披散的頭發理到身後握住他的耳朵，“赫蘇和，看著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裏組織好語言，“哥，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好。嫂子懷孕了。”
對於赫蘇和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什麼？很好。”
他很高興，撿起刻刀繼續刻碑。
“哥，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嫂子懷孕了，你要做父親了。”我勉強在重複一次，赫蘇和麵對我“哦”一聲。
“赫蘇和，你這樣算什麼？”我厲聲喊道。他的漠然刺痛每一個想要關心他的人，他明明開心的笑了，我看到他嘴角微微翹起一閃而過的笑容，他對著研書的碑道：“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赫蘇和，你的妻子在你自己的家裏，不在這裏。”我眼裏什麼時候含了淚水，在罵他的時候更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喉嚨沙啞了，淚也流了，他依舊漠然，飄忽在他自己的世界中，讓人哭笑不得，我管這麼多，作死呀。
我無奈，擺一擺手，“你想怎麼就怎麼。”
我在研書墓前佇立了兩三分鍾，然後想想還是自己走掉吧。
臨走時，赫蘇和道：“那個不是我的家，他隻把我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現在他有了孫子還要我做什麼。他可以把那個孩子變成他想要的樣子，但願他長大後不像我。”
我回家後，猶豫該不該告訴念容實情，赫蘇和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我在念容的房門口徘徊，我該怎麼說出口。天黑了，她房裏亮著燈，她在給她的孩子縫製一些小小顆的衣服。
她打開門看到我，她將剛剪好的衣料給我看，“你看，我好笨，連衣服都做不好。”她對未來充滿期待，而我卻要扼殺她的期待。
她笑著擺弄衣料，該怎麼剪呢？小孩子長得快，做多大的合適呢？小孩子出生的時候有多大呢？
“我……”
“啊……有什麼事麼？”
“我哥他……他暫時不會……回來。”
我悄悄地瞧念容的神情，“我還有他，不是麼？”念容摸了一下肚子，“當我剛嫁過來的時候，我聽下人說他有心上人了，他抗拒不願娶我。而我沒有見過他，不知我嫁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怕他會忽視我，把我扔在一邊，孤孤單單一輩子；而他心裏惦記著另一個女人，孤孤單單一輩子。可是他對我說他愛我，整整七年他對我的好任何人也沒辦法比較。七年足夠了，這是他給我最好的禮物。”
用七年補償一個女人，再用剩下的時間彌補另外一段感情。
我該怎麼看待你，赫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