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幕後黑手的目的大概就是要赫府雞犬不寧吧。
她們在前麵帶路,扭過來拐過去到了一間屋子,房門緊閉。
母親焦急的候在門外,見我來了一時不知怎麼開口,不住歎氣。
“母親,裏麵怎麼了?”
“沒什麼。”母親敷衍道,“快回去,好好休息,讓她們給你清洗一下傷口。”
樂琴上前拉住我,“大小姐,回去吧?”
這時,裏麵傳來陶瓷破碎的聲音,赫蘇和奪門而出,他懷抱研書的屍體,瞥了我一眼。
赫蘇和低著頭,憔悴的懷抱研書的雙手微微顫抖。他不理會任何人,包括親身父親的痛罵。他隻看到以前唯一的一條路,路的盡頭是黑的,看不見光明,可是並不感到孤獨,被憤怒悔恨無奈填滿總比空空蕩蕩的過一生要強,至少能當初的自己回來了,與她又重拾了聯係。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我就這樣了,你們看著辦吧。
“逆子,逆子。”赫容天錘著自己的頭跪在地上。烏鄂夫左右不是,徘徊在門外。我上去握著她的手,“母親,父親他?”
“沒事,天亮了就好了。”
我能感覺她內心的恐懼,她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注視著父親,就像握著最後的那棵稻草。
隻有和自己生下的孩子,那兩顆心才是最近的。
天亮以後果真赫府回歸正常,父親說,花玉離開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我改編了一下轉告蕭然,花玉走了走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是否是赫府公認的定律——赫府的噩夢絕不會延續到第二天天明。
一個女人慌慌張張的闖進小樓,向小樓裏的人祈求庇護,得知我是赫家的小姐後,驚恐的掙紮逃跑。樂琴說,她懷了孩子,小腹隆起。母親身邊的親信追到小樓沒有發現女人。女人要求留下,後來被赫容天帶走,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沒有了她的消息。經過晚上的這件事我才把兩件事聯係到一起,女人後來去了哪裏,她的結果恐怕已經成為公認的秘密了。
赫容天說過:“你將是我唯一的女兒。”,現在想來,心中後怕。(赫容天到底有多少次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女,就隻為了赫氏與已湮滅的烏氏的血脈。
最近越來越頻繁的看到鄔映冉出入赫府,即使是隔著很遠的距離,看到赫容天身後緊隨著一個人,那就是他。
我向嫂子提到這個人,我隻是無心的帶過。
他從我身邊走過,我一時不知道這人是誰?
“大小姐”他稍稍低下頭,走開。
“他是你的舅舅。”嫂子這樣說。
我沒有心情一個人呆在與世隔絕的小樓上,我應該做點什麼。
我找到鄔映冉,研書死後他硬撐著,赫容天給他一天的時間想清楚並給他灌輸了一個男人要成功必須放棄什麼的理論。他頂著烏氏僅剩的一小撮血脈的高貴而又不堪的帽子。
“我隻想為自己而活”當他說出這句話,赫容天扇了一巴掌。這裏我直呼我父親的名字,因為我不認他是我的真正的父親,在我的潛意識裏我曾看到過另一張臉,我喚他“爸”,也是父親的意思。
赫容天說,“是個男人就沒資格說這句話,除非你死了,而你卻活著。”
他需要有人陪伴。
他站在湖邊,靜靜的湖麵似乎能夠讓人的心也靜下來,湖麵泛起波瀾時心中也微微蕩漾。
“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可笑?”赫蘇和抱走研書的時候,他什麼都做不了。研書生前自己沒有勇氣爭取,死後她不會再說“不,我們不合適。”、“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他夢過,幻想過,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拒絕。現在這一天沒了。
鄔映冉隻比赫蘇和大兩歲,且赫蘇和不是烏氏鄂夫所生之子。
“沒有,沒有誰比誰好或者不好。原諒我不稱呼你為母舅,其實你沒比我大多少。”
鄔映冉以一副老大人的眼神看我,“大小姐。”他卑微地輕喚。
“母舅。”
“我不是,我跟你,跟烏氏沒有一丁點的血緣。請大小姐不要折煞小人。”
他排斥靠近他的人,把自己影藏在所有人都觸摸不到的地方。他違心的把自己設定在一個很低的卑賤的位置,將自己那顆妄圖俯視別人的心掩蓋。他想證明自己,證明不了,想得到卻失去。發現別人給自己設定的位置並不高的時候便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份。當別人正視他的時候反而內心感到不真實,不相信。
“既然我是大小姐,我怎麼稱呼你,你也不能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