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我沒有能力挽回,任何人都沒有能力挽回。
可是我要留住我的保姆,要是她走了,換個不知冷熱的進來,我以後的危險更多。
韓相濡想抱我,被我推開,我問他什麼時候去查是誰給我下的藥。他說他已經安排小吳親自帶人去調查,連張嫂賣菜和米麵糧油那家超市的供貨商都要徹查,韓相濡問我他這幾天忙碌不在家時,我都去了哪裏,有沒有在外麵吃過什麼可疑的東西。
我腦中首先記起的是昨天和蘇雅一起在國金中心吃飯,後來司慕也去了。按照常理分析,吃下打胎藥後後很快發作,所以最接近的就是那頓意大利餐。
我先懷疑了司慕,覺得是他不想讓我在韓相濡愛身邊過的好,他看我又是結婚又是懷孕的,心裏容不下,所以想把我的孩子害死,看我痛苦……
可我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就和排除張嫂的嫌疑一樣,司慕如果想害我,也會直接找韓相濡說出那段隱晦的偷情,或者在把我綁過去那天就強行拿掉我的孩子。他當時並沒有那麼做,所以現在也不會那麼做。
難道是,蘇雅???
她表麵假裝單純,其實已經發現司慕對待我的態度不一般,所以故意把我約出去,找機會給我下藥?
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栗。
我握住韓相濡的手:“相濡,我跟你說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他轉臉問我怎麼了。
“你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都不要跟我發脾氣,我才會說。這件事可能跟害我的人有關係。”我驚慌恐懼,手指有些顫抖。
韓相濡反手把我的小手覆蓋住:“你說就好,我答應你。”
“昨天我在家裏,蘇小姐突然打電話找我,約我出去吃飯。我沒多想就去了,和她一起到了國金,我還給她買了身衣服,想著和她成為朋友,以後萬一出了什麼事,蘇先生和司、司慕那邊可能也會幫襯咱們。快吃完飯的時候,司慕過去找蘇雅了,但是我保證,司慕去了不到十分鍾我就趕緊找理由走了,沒有和司慕怎麼樣……我懷疑是不是昨天那段飯出了問題。”
我有些語無倫次:“如果是我前幾天在外麵吃飯被人下藥,不會等到今天才發作。所以昨天那頓飯最可疑。但是我想不出來蘇雅有任何害我的理由,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話還沒話說完,韓相濡就陰沉著臉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小吳的電話,那端傳來小吳的聲音後他才問我:“快告訴我你昨天在哪裏吃飯。幾點。”
我支支吾吾說國金三樓的意大利餐廳,下午5點多到7點左右。
“查國金三樓意大利餐廳5點多到7點多的監控,看看有沒有在夫人進餐時動手腳。那個時間段進入餐廳的每一個人,都仔細辨認,必要時挨個調查。”
韓相濡安排後掛掉電話,他一聲不吭,拿起煙盒和打火機進入洗手間。
他知道我昨天見了司慕,肯定又會胡思亂想,但是這個時候,如果我猜出是誰害我孩子還不說的話,我就枉為一個母親,我的孩子,在我肚子裏生長存活了100個日夜,他讓我困,讓我吐, 讓我乏,讓我沒有食欲,讓我愛發脾氣,最後讓我愛上胎教時候和他奇妙的交流。
我多麼期待他出生以後貓在我懷裏吃奶,我都想好了,一定要用母乳喂養他,不會因為害怕胸部變形就讓他吃奶粉,我還每天在想給他起什麼名字好,男孩名字女孩名字我都準備好了。茉莉姐把嬰兒車還有出生後一年內的衣服都買齊全了,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的突然回歸天堂。
我能不能承受住,茉莉姐能不能承受住。
他怎麼可以這麼離開他的媽媽。
如果是因為我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弄沒了,那我誰也不怪,隻能怨我自己太蠢連肚子裏的孩子都護不住,如果是因為蘇依晨帶我出了車禍又害我被打,我也不會恨她,她也不是成心害我,都是無心之舉。
可是,如果我的孩子是被人下藥害死的,我怎麼可能還好好的躺在這個病房裏,不想為孩子報仇?
我得罪了誰,我到底得罪了誰?
誰那麼殘忍無情,連一個胎兒不放過!
韓相濡在洗手間抽了很久的煙才出來,他拿著熱毛巾給我擦拭臉和手,又用溫水給我漱口,非常溫柔問我想吃點什麼。
和剛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