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裏曼看著蘇薩高大的背影,他想起珂莫迪的用意,珂莫迪也是用心良苦,畢竟那需要拜祭之人是她曾經的主人。但是,哈裏曼又想,若自己是蘇薩的話,會不會去拜祭那樣的一位母親?
蘇薩離開了哈裏曼的府邸,深吸一口空氣,那空氣幹燥而清新,再過一個多時辰就是傍晚了。他高大的黑馬並未行往城堡,卻向一個可以俯視格蘭達爾市街的高台行去。
蘇薩騎在馬上,街頭一片安詳,人們向他點頭行禮,用最美妙的語言稱讚著他,少女們看他的眼神意亂情迷,他仔細地向每一個子民點頭微笑,心中卻沉浸在許多的思緒之中。
宮醫施寧的死亡乃過勞粹死,並無他殺的痕跡。
那來曆不明的女人與鬱青的對話也證明她是無辜的。那是一個多麼傻的女人,竟然為了錢財將自己賣到了拜淩。
“沒用的女人,愚蠢的女人。”
蘇薩的語言帶著狠意,然而他的聲音卻有些輕柔。也不知道那個女人醒了沒有,按說服下燁明丹她應該醒了才對。
雪月白皙的脖頸被玫瑰的花刺劃破的傷口,從那傷口流下的鮮血和她手心中握緊那花刺的鮮血在一次的浮現在蘇薩的眼簾,還有她蒼白而絕美的臉龐。
“王子殿下,你怕了嗎?你不願意看我醜陋的身體嗎?!”
“愛,與守護。愛,與守護.....”
“我不怕你們!我都不怕你們的主人!”
“求求你,不要殺了馬隊的人,求求你...幫我去找瑩月。”
雪月嘶啞的聲音回蕩在蘇薩的耳邊,讓他的心口陣陣發緊。
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太沒用,她不能再用緩痛術。她幫不了未憐。
蘇薩的心中浮現起一片怒氣,他恨自己不能更快的將拜淩帶出黑漠穀,他需要盡快地攻下烏西,將拜淩帶出暗雲之地,為了子民,為了…未憐。
蘇薩的黑馬繼續向高台行去,就在他的馬兒到達那城中一個山包上的小型神殿。那神殿幽灰白色的石頭砌成,牆壁上浮雕著拜淩的神像,爬滿了暗綠色的藤蔓。
蘇薩下馬,靠在那山丘上神殿的牆壁眺望遠方,他幽藍色眼眸之中映入一個遠得猶如幻影一般的巍峨城堡。
那城堡與聖思堡很像,卻又十分的不同。那城堡由莫藍色與黑色交加的大理石所砌,六個高聳的塔樓映在青藍色的天空之下格外醒目,而那城堡已經有數年沒有住過人了。
蘇薩望著那座城堡許久,然後他幽藍色的眸中微微一晃,那眼神帶著深刻的孤寂和淒涼。
他的喉中劃出一聲深歎,便策馬要走下高台的時候,他的眼中映入了一朵顏色奇特,清麗無比的玫瑰。
蘇薩看了看那玫瑰四周的灌木叢,整個高台之上的一片灌木之中隻生了這麼一朵玫瑰,而且帶著蠱惑一般的美麗。
漠域本就很少生長玫瑰,大多隻有聖思堡和城中的幾處王家用地才會出現如此名貴的中原花朵。
那朵玫瑰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迷入漠域,長在了如此一個寂寥的地方。
那朵玫瑰的花瓣大部分呈純白色,而那層層疊疊的白色花瓣的邊上卻勾畫了一圈暗紅,就如浮在白色肌膚上的血色一般。而這白皙之上的血色卻毫無殘酷的印象,隻會令人心疼,令人憐愛。
蘇薩猶豫了片刻,然後他形狀完美的薄唇微微提起,那表情甚至帶著淡淡的溫柔,與他冷酷的藍色眼眸有些不符。
他纖長的手指將花莖輕輕一掐,將那花朵摘在手中,然後策過馬頭,他的眸光看向了一座美麗的白色城堡,聖思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