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奶奶起身,向著浴室走去。
阿秋小小年紀就惦著架子了,說男女授受不親,而且,男孩子當自強自立,堅決不能讓別人替他洗澡。
還有啊,舅媽也說了,要學會保護自己,尤其是隱私……
蘇秋句句記在腦海裏呢!
……
這已經是範叔家凶殺案發生的第四天了,而,範懷義正在趕回來,地方的軍官沒有隱瞞這件事情。
一得到通知,範懷義第一時間收拾了兩件衣服,跟著進來的通訊車離開了,連續兩天,奔波在了回家的路上。
一個鋼鐵漢子,忍不住的淚目,母親沒了,父親重傷,猶如晴天霹靂,打碎了他多年孤守邊境磨練出來的心性。
一路上,無論怎麼樣,都打不通的電話,他的心落在了穀底。在去往臨昂市的動車上,還有一個多小時,他馬上就能回到家了。
選拔範懷義去往邊境的臨昂市所屬軍區,派了人在車站接,蘇煙還待在公司裏。
已經提前讓花樓零做了準備,看著動車停留的時間,一起去車站接。
不過轉眼的時間,蘇煙提前一人去了醫院,花樓零去了車站。
沙漫去解放軍醫院看了蘇歌揚,他的傷口恢複的很好,之後便也趕去了範叔所在的人民醫院。
範叔醒了三兩天了,還待在重症監護室裏養著,傷口太深了,一說話,牽扯出來劇烈的疼痛讓他至今說不出來幾句完整的話,隻能隔著距離,遠遠看著不時出現的蘇煙和花樓零。
虛弱的,就連呼吸都是一種勞累。
警察來的不是很頻繁,進去過裏麵一次,但是醫生和護士監護著,範叔的身體太差了,問不出來,隻好作罷。等恢複過來一些,在進行這個案件的後續。
兩個小時過去了,花樓零在醫院一眼就認出來了膚色健康,精神狀態卻不佳的範懷義,以前,他們見過一麵,範懷義比他小上了幾歲,見麵的時候,是他考上軍校的那一年。
簡單的幾句招呼,軍區的來人也跟著花樓零和範懷義車到了醫院。
“你爸沒事,以後慢慢休養,就能恢複健康的。”花樓零避重就輕,選好的說了。一邊把控住方向盤,一邊講。
眼神不看範懷義。他一想到範嬸沒了,心裏就紮的慌,何況是作為親兒子的範懷義。
“那我媽呢?她現在在哪?!”範懷義悲痛,大男人紅了眼睛。他問不出口,他問的應該是他媽的屍體,而不是……
“範嬸在警局法醫科,還沒有下葬。”花樓零眉心泛疼,心想或許是最近皺眉太多了,“懷義……”
講完,瞟了一眼範懷義,發現他木然的看著前方,忍不住歎氣,“範叔見到你會高興的。”
花樓零講這話,他都不相信。
父子多年不謀麵,也抵消不了妻喪,母亡之痛。
“……”範懷義淚珠子一砸,淚落聲默,涼的花樓零心悲,空氣裏瞬間布滿了哀痛之氣。
“……”健談的花樓零這回說不上話來了,一再歎氣,算了,到了醫院,見著人了,能平定下來吧。
逝者已矣,生者節哀。
提了提車速,十多分鍾後,終於到了醫院,“在三樓ICU。”花樓零一停好車,範懷義心行李也不提,直接往住院部衝。
“懷義……”花樓零在後麵,喊都喊不住,急忙跟上去。軍區來的兩個人也跟了上來,四個人,火急火燎的就往三樓去了。
才在電梯外站了不到三秒,還不見開門,範懷義三步兩步,直接走了樓梯上去。腳下生風,一會兒就到了,臉不紅氣不喘的。
一進了三樓直接的護士台那裏就問,“請問一下範啟在哪一個病房?”
當值的小護士問著,“你是他什麼人?”病人的房號不能隨便泄露,何況範啟病房那還有警察守著,涉及命案呢。
“我是他兒子!!”範叔焦急的答應,這會兒,後繼的花樓零和其餘兩個人也上來了。
“請你出示一下……”身份證明還沒有說完,範懷義就一扭臉,直接問花樓零了,“花哥,我爸在哪個病房。”
他等不及拿出身份證明了。
“鎮定一點,別慌慌張張的,懷義,範叔的情緒不穩定,你不要跟著一起。”花樓零走過來相勸,拍了拍他的肩膀。“前麵306。”
“行!”範懷義深呼吸一口氣,艱難的同意,手背一抹眼眶,把裸露在空氣裏的男兒淚收回去。
“……”花樓零用力的又拍了一下他。
一起去了306,蘇煙正在那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