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黎國治下的各個州郡之間,都會修築一條寬廣的道路,以供百姓和官差行走,這便是所謂的官道。官道是所有交通線路的主幹道,僅連接郡級的地方行政機構,其他的大小道路都是從這條幹道上延伸而來,和樹木與枝幹是一樣的道理。
官道是使用頻率最高的道路,無論是經商的馬車隊還是押鏢的武衛行幾乎都是選擇從官道行走。原因很簡單,官道路麵優良、路程少彎,最重要的是安全性高。官道每經過一個縣都會有縣中衙門的官差巡邏,這在很大程度上杜絕了盜匪的滋生。
古時修築的道路不是柏油馬路,而是石灰與砂漿水的混合物,還因各地域具體情況摻雜以草類、石子、動物糞便等材料,看起來雖牢固,實際上卻容易被破壞。是以,每年朝廷都會下撥一筆巨額的款項供各地翻修,而這些錢大多數都落入了藩王的手中,至於各地官道的維修大部分都是當地衙門自己掏的錢。
石台縣是滎陽郡轄下一個較為偏遠的縣城,早些年是由一個村莊發展起來的,算起來是一個山中之縣。石台縣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商貿並不繁榮,百姓依山靠水自給自足,當然也就沒有能力改善官道,久而久之官道路麵越來越差。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交通越差就越缺少貿易交流,越缺少交流就越窮困,越窮困就越沒有資金來整修官道。於是乎,石台縣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商隊來過了,而滎陽郡的那位郡守也差不多忘了這個地方了,畢竟這麼窮困的縣城也收不上來稅款,白白浪費注意力。
俞越和程流蘇都是第一次來到石台縣,入眼的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和稀稀落落的人群,二人不禁相視苦笑,這裏貌似連客棧都沒有,而天就快要黑了。兩人一路問去,終於有位大娘同意讓他二人住一宿。
“大娘,您這裏隻有一間空房嗎?”俞越看著大娘正鋪著床鋪不禁問道。
“是啊。老頭子去世了,兒子在郡城裏務工,這兒可隻有一間空房了,還是老身兒子回來之時才住的。”
俞越回頭小聲地對程流蘇說道:“那你就和老人家擠一晚好了,如何?”
“不要,我要一個人住。”
“喂,你總不能讓我和老人家睡吧?”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住這一間。”程流蘇撅著嘴耍賴道。
俞越不禁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地說道:“好吧,今晚我一個人在堂前打地鋪睡。”
就這樣,俞越在堂屋中鋪了一張草席,墊了一張毯子就準備休息了。入夏的夜晚是靜謐的,山林間不時傳來些許鳥兒的叫聲。
“唉,也不知道小青兒在清虛觀過得怎麼樣了,這麼久沒見著我會著急吧?早知道是這樣帶著它一起走就好了。”俞越思戀青鳥,在席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反正也是睡不著,在屋外運動一下好了。”
俞越推開門,在院中施展那套從清虛觀藏書閣得到的武技推波助瀾掌。推波助瀾掌對內氣質量的要求不高,但對內氣的渾厚程度卻異常苛刻,廣闊的攻擊範圍直接導致的是武者內氣的巨大消耗。整套掌法施展開來,漫天都是掌影,而且周圍被掌影波及的空間都好似變得黏稠,猶如汗蒸房一般,端得是十分難纏。
“這套掌法的確有些意思,在內氣的運用上十分地巧妙。首先通過內氣外放產生細微的推動力,令內氣作用下的掌勁出現短暫的流動,之後各招式施展來開,內氣催動愈加頻繁,導致這種流動產生持續性,從而影響到周圍環境,真是妙哉!我想,要不是整套掌法的招式乏善可陳,應該算是可以入品的武技了吧。”通過今晚的施展,俞越對推波助瀾掌有了新的感悟。
正當俞越準備回屋睡覺之際,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促使他尋找源頭。
“這是什麼征兆?如同我錯過了重要的東西一般。還是去看看好了。”想到這裏,俞越隨著這種古怪的感覺追了過去。
石台縣東南郊外有一古時點將台的遺址,來曆早已不可考證,這也是石台縣的標誌建築。俞越站在石台遺址之上,古怪的感覺愈發地強烈,當他朝下俯瞰整個縣城的時候,一股龐大的信息湧入俞越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