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聽得外麵的通報，都是一愣，前不久柯氏為了宋清寧的事還和宋廷書大吵了一架，如今怎麼就突然出現了？
還是戴嬤嬤先反應過來，道：“大爺來看二小姐了是好事啊，快些請進來。”
宋清寧身邊的秋喜忙出門迎接，不一會兒宋廷書便笑眯眯的進來了。
自從崔氏進門之後，宋廷書鮮少有對她們母女這麼和善的時候，宋清寧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深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
“雲兒，原來你也來看寧兒了，真巧啊。”
柯氏聽得宋廷書喚她的乳名也是一愣，她記得剛進門的兩年宋廷書還是寵過她一段時間的，那時候他就是這樣喚她的。
“嗯。”
柯氏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低低的應了一聲，不知作何回答。
宋廷書見了笑得更深，上前執起她的手，輕聲道：“寧兒還病著，又進了宮，一定累了，咱們看也看過了，放孩子下去休息吧。”
柯氏聽了這話，更是全身都僵硬起來了。
“老爺今夜不去看看崔氏和清嬌？”
宋廷書皺眉，似乎是很不耐煩，道：“好端端的看她們做什麼？貴妾也是妾，不過是玩物，你才是我的嫡妻，有些事情她終究是比不上你的。”
柯氏激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雖然不知道宋廷書中了什麼邪，但這番話她實在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柯氏斷續道：“老爺……您明白就好。”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嗎？我今兒個又去陶寒亭看了，那裏的曇花隻怕今夜就要盛開。曇花難得一現，若是夫人還有精力，咱們一起再去看看好不好？”
宋廷書的話讓柯氏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當時她跟著父親和宋老太爺第一次進京，兩個老人就是在陶寒亭安排他們見麵的。
當時的曇花開滿枝頭，柯將軍還笑著說兩個孩子的姻緣是三生注定……
宋清寧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對這個薄情寡義，喜新厭舊的父親，她一向沒什麼感覺。
隻是宋廷書今晚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她想提醒柯氏，可看見柯氏欣喜的模樣，她又於心不忍。
“也好，左右今晚無事，妾身就陪老爺去看看吧。”
戴嬤嬤在後麵跟著，看起來也很高興。
她真心期盼著大夫人和大老爺能重修舊好，女人這一輩子能夠和夫君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才是最好。
宋清寧站在門口目送著幾人離去，心頭雖然擔憂，卻一句話也沒說。
“什麼？你說老爺和大夫人在外麵一夜未歸？”
崔氏摔了手裏的絹花，姣好的麵容扭曲的十分猙獰。
自從她進門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大爺向來隻為她著迷，什麼時候跟那個老女人獨處過一夜？
“秀琴，你打聽的消息可準確？”
秀琴哆哆嗦嗦在地上跪著，道：“崔姨娘，這件事情的確是千真萬確，外麵守門的小廝都知道，府裏還有些婆子說大爺是去看二小姐，碰巧遇上了大夫人，然後才一起相攜出去的。”
崔氏氣的不輕，老爺什麼時候看過宋清寧那個木訥的丫頭？長的不如清嬌嬌美，性格也不比清嬌可人，老爺什麼時候在意過這個嫡次女？
既然老爺是從墨蘭苑出來才有這種反常行為的，一定是墨蘭苑那個丫頭做了什麼手腳！
這些年柯氏牢牢握著大房正室的位置，她牢牢把這宋廷書的心，這才能平分秋色，若是宋廷書都被搶走了，她不敢想……不敢想……
“崔姨娘，大爺和大夫人回來了！”
一直在外麵盯著的秀梅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走！去牡丹苑給大夫人請安。”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崔氏的牙縫裏擠出來的，可見她心裏有多恨。
柯氏剛落座，就聽說芙蓉苑的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
戴嬤嬤臉色不好，罵道：“真是沒教養的東西！大夫人剛回來累著了，讓芙蓉苑的那些人晚點再來吧！”
柯氏苦笑一聲，抬手阻了戴嬤嬤的話，道：“既然來了就讓她進來吧，以前我總是恨她，恨她搶走了老爺，如今我才知道，她同我一樣，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戴嬤嬤見柯氏臉色蒼白，手腳冰涼，心裏愈發不忍：“大夫人，您也想開點吧，再怎麼樣，您還有幾個孩子，還有這宋家大夫人的地位，在這些高門大院裏，這些才是最重要的。”
戴嬤嬤也算是想明白了，大爺的心根本就是石頭做的，大夫人再想著大爺，也隻能是徒增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