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不能防備(2 / 2)

申時悄然而至,滿天的晚霞分外耀眼,南楚皇宮乾明正殿,宮燈已然點起,宮女來回穿梭,韻棋換了一件雲紋廣袖長袍,腰上係著南楚特產的黑玉莽帶,黎黎也換了正裝,一襲綠衫輕搖,引領韻棋進了殿中,清冷的麵容令宮中已到數人交談暫歇,全都注目於他,有幾個年紀漸長之人,還微微點頭暗讚。

金階之上擺著金龍雙抱的座椅,後麵一個暗黃垂紗,時候隻過了少傾,但看見一位珠環玉翠之人被太監引著在紗簾後麵落座。

韻棋看對麵也放著一個與自己麵前一樣的紫檀長案後麵隻落座了二人,看這樣的布置,仿佛南楚新皇召見之人不是很多。

“聖上入座!”傳侍太監響亮的聲音傳來,所有的人全都站立相迎,山呼萬歲之後,在新皇的擺手授禮後重新入座。

新帝於數月之前清減了許多,南楚崇黑,墨色竹邊繡龍其上,映襯著他不似先前肥胖的身姿俊逸優雅。胸前的金絲蟠龍彰顯威儀,烏黑的發束在雕龍金冠之中,傲氣卓然。唇角浮著一絲微笑,映著漆黑的眉眼,顯得風華清雋,落入韻棋眼中,讓他心中怦然一跳,原來以前總是聽妹妹所說的韜光養晦,指的就是眼前之人吧?

隻記得與他第一次相見之時,不過是個說話唯唯喏喏的胖子,仿佛任何事情都給人一種拿不定主意的感覺。

鼓樂齊鳴之時,新帝那拓舉杯高祝:“願天下太平,眾卿與朕軍臣一心,固國安邦!”

韻棋抬頭迎上他黑沉雙眸,彼此微微點頭,舉杯相和。

“韻營長,此次前來南楚,可有需要朕相幫之處?”那拓放下酒杯直接切入話題。

“暫時沒有,多謝陛下待我如舊識,心中幸甚。”韻棋昂首一飲,亮過杯底,方才放下杯盞抱拳相謝。

“其實今天讓皇妹帶你前來,是朕的母後想要看看你。”那拓雖然已經貴為新帝,語氣卻平和、親切,說完這話,他還轉過頭去,對著紗簾之後的人貴婦點頭示安!

“……”韻棋聽他此言,臉色有些微紅,也不知道是否應該請安問好,正在思索之際,耳邊一個豁亮的聲音傳來。

“聽說韻營長年輕有為,年紀剛剛十七,便統領禁軍營,就連南楚都知道黎國出了一個少年英雄,在擂台之上力挫眾人,一舉拔得頭籌,今日一看,果真是俊美無雙、清華卓然,雖然沒有深交舊處,雖是偶一過目,便知傳聞不假。”最後入坐於韻棋對麵的人緩緩的移開落在黎黎臉上的目光,轉向那抹紗簾之後,輕輕點頭。

他的一席話,剛巧舞罷歌停,他的聲音又深沉有力,在殿中清越穿過,隱約還有回音繞耳,讓殿中所有的人全收了笑語,含笑相望韻棋。

韻棋的臉上有一絲的尷尬,卻也承之自然,覺得他的言語並沒有虛誇之處,便擔然處之,笑而致謝,卻不想這句話,落在與他相隔一人的另外一張案後之人的耳中,輕輕的發出了一抹嘲笑般的“哼”音,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黎黎雖然保持著笑容,心頭卻在暗罵:“皇兄,不計前嫌,依舊不追究過往,你卻坐在那裏,笑著挑火,真是給臉不要臉!”

這是怎麼回事?原來讚美韻棋之人,是黎黎的皇兄那擇,他當時並沒有站在那拓的這個陣營,雖然沒有明著和新帝撕破臉,卻在暗地裏也出了不少的壞主意,新帝登基,並沒有追究他的過錯,依舊保位襲爵,可是此時他的話,絕對不是真心相讚,因這宴席之上,還有一位來到南楚數月的南閩皇子黎淪,求娶那措為妻。

這位來自南閩的皇子,與新帝登基之日起程真奔南楚,見了新帝那拓之後,便立下非那措不娶之誓言,這也是黎黎著急奔往雪山與韻棋相會的原因之一。那擇的一席話正是說給此人聽,他當然希望那措嫁於南閩,因為和黎國相比,南閩實在是上不了台麵之國,新帝雖然登基,但是根基不甚平穩才是最好,這樣少了一個黎國的強助,也許以後對他也多有助益。

“國書,早已奉上,太後、陛下請允許我求娶貴國公主那措!”黎淪站了起來,直接半跪了下來,抱拳而道。

新帝聽他所言,不置可否,隻是淺然一笑,遠遠的看了一眼那措,那措是個冰雪聰明這人,便盈盈起立,剛要說話,就讓韻棋一下拉著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