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穩一些的心靜被一下子打破,又開始動蕩無邊起來,韻畫和泯妃開始忙碌的準備著--搬家,多麼可笑的字眼,搬家!任誰都沒有想到,最先出宮建牙開府的,竟然是這個傻王爺,而且還住在了東宮。
東宮,從黎國建國到現在,都是準太子所居之地,當太子踏入東宮的那一天開始,他便有了監國的權利,這一道詔意,任誰都揣測不出來帝意,如果說是想另立太子,可是看龍帝對太子的寵愛依舊。朝堂上的大事小情,他都會詢問一、二,明明是把太子龍騏當成了儲君的樣子。
太子龍騏也日日麵帶笑意,仿佛那搬出帝宮,居在本應屬於他的府邸的皇弟,毫無敵意,竟然連星點的醋意都沒有,正式入住的那天,他還送去了一個麵折玉邊金縷空的屏風,聽說,這個屏風是他十二年立牙之時,龍帝相贈的,太子請示龍帝可否轉送之時,龍帝還帶著一點的詫異,那個時候的龍帝還沒有想易太子之位的心,所以那屏風是為太子龍騏壓福、震江山的。
龍帝在太子請詔之時,心裏也犯了一絲不忍,但是已然走到現在的這步,無論怎麼樣,他都要走下去,便在心裏對太子有了一絲說不清道明的愧疚。
管皇後和龍驌一同請詔,請求親自處理北吳壓境一事,畢竟是皇後的母家,龍帝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便沒有將龍騏派將出去,事不過半月,關吳便退至溪穀,並定下了邊境再不侵犯的條約。
龍驤出帝宮的詔書下畢,便接著連下三道詔意,許南閩郡主為稷王龍驤之側王妃,兩年後行禮,韻棋迎娶南楚公主,與韻畫同日行大婚之典,婚期定於五月初九;龍驌在敏王上再加尊銜,為敏親王;龍騏於五月端節之後行監國之權。隨著各路女子的相嫁,三國之犯也迅速的平息。
一切都平靜的行進著,在帝都之中各式各樣的傳言相近消失,仿佛黎國不曾發生過任何事,就連三皇子龍馳的故去,也漸漸的淡然了,然後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有誰還在這些事情的背後醞釀著一場駭人的風暴。
與這些事情平穩進行的時候,梁府的舊址也開始清理,誰都不知道敢在上麵建府之人是誰,更讓人驚異的是,龍帝竟然把這個地方給了別人,仿佛在默許將那滿地的焦骨葬於他處。
獰山那個隱秘的小樹林深處,在一個月的時候內,立起了無數個無名之碑,用料講究,原來亂葬的墳塋也全都重新落葬,四周又種起了成圈的構樹,雖然沒有墓圍、祭台,但在位置上遠觀,也能看出這是主次分明的家族大墓。
清明的前一天,一頭白發的老者帶著一身素衣的女了在這裏燒香、清草,麵對著數個無名碑,沉重而無語。
昔日荒蕪無邊的梁園,終於重新建築了起來,雖然再也看不到舊址的一絲影子,但從外地移來的綠樹紅花襯托著新蓋的明牆綠瓦,任誰都不會、也不能再想起以前的荒蕪。
白玉華表之下,便是新居的正門,隻是與其它同樣規模的府邸不同,這個新府的大門衝著西邊,聽說是這裏冤氣太重,才如此的以邪壓邪祟!此話曾經傳到過龍帝的耳中,他也隻是淡然一笑,並不做太多的評價和感想。
正門樸素卻不失貴氣,低調卻暗含張揚,上麵著著兩個潑金大字:“居園”。在帝宮開始平靜的時候,居園的主人成了顯貴和眾民評價的焦點,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建造了這麼大的一個園子,裏麵鋪天蓋地的廳花異樹全數從他國各地移植而來。從居園走過,撲鼻而入的便是花木草香。
這樣的大手筆在整個帝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可是對於園之主,卻沒人知曉,更不知道從何而來,慢慢的帝都乃至都邊各鎮,一些酒樓、茶館、商鋪、銀樓、甚至於鏢局都被居園之主齊齊染指。
直到四月剛末,居園才迎來它第一個主人,賢王爺。
賢王來的時候正是太陽最烈之時,一頂四開的轎輦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仿佛是告訴所有猜測不得結果的人們,來居園的是賢王。
大門“吱嘎”聲啟,賢王將八名轎夫留在門外,那八個人控著頭想細看園中之景,卻被門內一塊高十丈有餘的暗壁一擋無餘,那暗壁上刻著一個大字“悟”,暗壁是各府邸入門第一觀景處,向來高不超八丈,寬不過十丈,如是皇親帝臣,基本上都是帝君親題而或富貴之語,為求給整個宅院擋禍壓晦。上書悟字,還是第一次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