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麼事情你都對心和意隱瞞的你,也多了一顆防人之心?”賢王問她。
“畢竟是高府出來的人!”韻畫輕聲的說道。
“那就讓龍騏去最遠的北吳吧!那裏是他母後的娘家,也是他建功立業的好地方,如果命裏該絕,他真的客死他鄉,那也是他的命!”賢王若有所思的摸著自己的下巴。
“三國犯亂的事情,還沒有了結?”韻畫問他。
“沒有,黎國和南閩都很好擺平的,隻是北吳,帝君一直沒有派人安撫,君意難查,但是既然這樣,就想一個辦法,讓龍騏走上一趟吧!”
“賢王爺……龍騏畢竟是泯妃的孩子,所以請你……”
賢王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婦人之仁!”
韻畫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無力的滑在了地上,努力的想站起來的時候,意就跑了進來:“郡主,剛才有人傳帝君,說是出什麼事兒了,泯妃娘娘的侍女來請郡主,讓你去前殿勸勸泯妃娘娘,說是哭的不成樣子了。”
“呃?”韻畫聽她這樣說,便伸出手來,讓意將自己從地上拉了起來,抬頭攏了一下耳邊的秀發,輕輕的咬了一下嘴唇,又往前殿急行而去。
人還沒有走到正殿,就聽到了泯妃的哭聲,象她這樣失態的嚎哭,韻畫還是第一次聽到,龍驤失蹤的那段時間,她都沒有如此的傷心欲絕過,韻畫心中明白,一定是道觀之事傳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韻畫的腳剛邁進殿門,就開口詢問。
“她……歿了!”泯妃聽到韻畫的聲音,大聲的叫了一聲。
“誰?誰歿了?”韻畫走上前去,扶住了泯妃,把目光落在龍驤的臉上,龍驤這一次真的象個傻子一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心裏難受,讓我哭哭,這件事情……與你……與驤兒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來回的重複著這句話。
韻畫看她並不深說,隻是從嚎哭變成了低泣,可是傷心的樣子,讓人不忍入目,沒有來由的,韻畫也跟著抹起淚來。
過了好一會兒,泯妃抬頭看著哭的淚人一般的韻畫,忍不住的問她:“你哭什麼呢?”
“不知道,隻是覺得心裏難受,還說不出來原因,就是想哭罷了。”
“常常,送驤兒回去吧,他好象有些嚇到了。”韻畫小聲的吩咐著。
韻畫又擺退了殿裏的侍女,就這樣站在泯妃的身邊,就象上次龍驤失蹤的時候一樣的抱著她。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落淚的原因,可憐的泯妃,親生的兒子不能相認,視如親生的妹妹,再無相見的可能,十六年前便不再見,但是年節之時,還會有些支言片語,傳於紙上,看到妹妹的字體,她心安許多,作為高府的長女,父親常年不府內,整個府中空蕩清冷,唯有和龍帝出征之時才能有一絲的快樂。
可是自那次回來,龍帝登基為帝,妹妹的一切都改變了,整個人以梅妃的身份深藏宮中,生下龍騏,又遷居道觀之內,生無地位,死無牌位,也許現在的她更沒有任何辦法與先太子墨琴同穴而眠。
龍驤登基之路漫而長遠,這期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如果她知道自己深愛的孩子是梅妃的孩子,那麼到了有一天,真相大白之時,她也許不會那樣的恨吧?
一個如此心真情濃的娘娘,竟然要接受如此的命運……韻畫心裏難過……甚至於有一種衝動,想告訴她,梅妃,沒有死,隻是在一個她現在沒有辦法相會之地,有那麼一天,你們好姐妹也許會相伴到老……
韻畫搖了一下頭,又抱緊了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
正在這個時候,秋公公已然來到殿外,聽著傳詔通報的架勢,並不是悄聲而來,不說是大大張旗鼓,也給人一種興師動眾的感覺,韻畫目光收緊,拉了一下還在低泣的泯妃,扶著她去殿外接帝君的詔意。
“承帝君之命,王龍驤已受冠逾月,特令出宮,居於府邸東宮,領稷王銜,建牙開府,念其身體有礙,特準泯妃出宮及顧。”詔書簡單明了,卻讓泯妃與韻畫不知所措,泯妃十分詭異的看著秋公公。
“東宮!那是先太子的府邸,正常來說應該是太子建牙開府之地……老奴知道這是好事兒!”秋公公淡然的笑道。
韻畫扶著接過詔書的泯妃站了起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著眼前帶著笑意的秋公公,仿佛想問問他:“這是要提前宣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