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是不小了,不過幾個月還是等得的。”老寧國公有些猶豫,若是可以,他是著實不想和自己的大兒子對上,這一次說要把明婉她們帶去,也不過是在試探那邊的底線而已。
“幾個月自然是等得的,可誰知道大哥下回會不會讓去,說是說下回必定帶了明婉去,可真到了下回,哪裏還想得起我們明婉啊。”二太太頓了一下,馬上再接再厲的哭訴。
下回還有下回,好容易大哥鬆了口嫡庶一視同仁,自然要抓緊這個關口,讓女兒參加一回四季宴,這樣下一次才好說,若是錯過了這回,再等幾個月,誰知道還會出現什麼變數。
二太太咬著牙變著花樣哭訴,就是不鬆口說願意等下回。
五太太見二太太這樣賣力,也不好隻站在一邊瞧著,隻不過她沒有親生的女兒,就兩個兒子,每年都會跟著老寧國公去參加四季宴,心裏自然是不著急,隻跟著湊了兩句話,就自顧自的拿著帕子按著鼻翼低著頭。
老寧國公原本就對自己忌憚大兒子心裏不舒服,覺得好似自己這個做老子的還怕了兒子,再聽二兒媳這樣一番哭訴,心裏煩躁的很,麵上就忍不住帶了些神色出來。
唐氏一看老寧國公的臉色就知道老寧國公在想什麼了,心裏暗暗歎氣自己這個大兒媳還是太急躁了些,雖說為自己的女兒謀算是應當的,可是這樣一番哭訴,倒顯得像是在逼迫老寧國公了,唐氏雖然想著現在不是個好時機,卻到底抵不過對兒子和孫女的心疼。
“莫要胡說,你大哥素來是個公正的,怎會不惦記著自家侄女兒,上回且不是保證過,別的不說,在老太爺麵前說下的話,如何敢反悔?明婉還小,幾個月怎麼等不得,倒要這樣巴巴的鬧騰。”唐氏板起臉先把二太太教訓了幾句,話裏明著暗著先捧了大老爺又抬了老寧國公,唐氏不錯眼都知道老寧國公此時的神色定然和緩了許多。
老寧國公聽見唐氏說大兒子在他麵前說的話不敢反悔,自覺的在大兒子麵前還是有父親的威嚴的,心裏一時想著就舒坦多了,覺得還是唐氏懂他心意,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太太察覺自家婆母的話裏的意思也不敢再說,隻是到底還念著自家姑娘,一時焦急的抓緊了手裏捏著的袖子。
“隻不過說到明婉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沒投了好胎,有我這麼個姨娘奶奶,到底是拖累了,前頭嘉兒所幸得老夫人許了人家,明婉卻不知哪裏著落。”唐氏話鋒一轉,語氣哀愁失落的說道。
唐氏最是了解老寧國公的,軟弱糊塗,偏偏受不得激,又固執,對於他認定的好人那就是千好萬好,對於他認定的壞人,那就是做什麼都惡毒,幾年前唐氏使了手段令老寧國公以為是王老太太把長孫女陸嘉許了個商賈人家,老寧國公氣的把府裏一分為二再不許王老太太插手西府的事。
現在再聽唐氏自怨自艾,又提起西府裏陸嘉嫁了商賈還算高嫁,作為嫡女的明婉是怕嫁的還不如陸嘉,再對比兩府裏的人,東府裏大老爺娶了慧安郡主,三老爺娶了穎陽長公主,四老爺再不濟也娶了通州薛氏的女兒,而西府呢,二老爺娶的是禦史的女兒劉氏,成親沒多久那禦史就血諫死了,雖說得了個正直忠君的名頭,可誰知道皇帝心裏頭膈不膈應,五老爺娶的是他千挑萬選的將軍嫡女,哪知道看著嬌俏可人,卻是個潑辣的,把個小兒子管的死緊,這樣想著老寧國公心裏的怒火又冒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會不是對著西府裏的人,而是對著王老太太了,合著他愛重的子孫們反倒各個不如那個毒婦生養的,自己愛重的孫女兒嫁個低賤的商賈人家還是高嫁了?!
這不僅是在打老寧國公的臉,更是把寧國公府的臉麵丟在地上踩!
憑什麼他寧國公府的長孫女就配嫁商賈?
老寧國公越想越憤怒,一時在心裏憋著氣發狠,定要讓明婉好好高嫁了,嫁的稱心又如意。
可怎麼樣才能嫁的稱心如意呢?
首先當下最要緊的,自然是去參加四季宴,好好的出個風頭露露臉。
“明婉丫頭也十二歲了,仔細想想也不算小了,做娘的要好好打算才行。”老寧國公思慮半天也沒想到個法子能既不和大兒子對上,又能讓孫女去參加四季宴,隻能拐著彎問二太太,總不能她在這為了孫女煩心,你這個做人親娘的隻曉得哭吧。
二太太一聽這話心裏歡喜的不行,更是佩服自己這個姨娘婆母,幾句話就讓公爹自己改了主意,怪道能和正頭夫人分府對抗呢。
隻不過說到這具體的法子,二太太也是想不出來,二太太未出閣前是禦史家中的女兒,父親一心想要好名聲,家中清貧不說,對這個女兒的要求也算嚴格。
奉行女子無才就是德,女紅針線,中饋廚藝,相夫教子溫柔和順,獨獨這些個手段是半點沒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