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帝王部二(3 / 3)

又曰:宣帝始立,謁見高廟,大將軍光參乘,上內嚴憚之,若芒刺在背,後張安世代光參乘,天子從容肆意,甚安。

又曰:孝宣之治,信賞必罰,綜覈名實,政事文學法理之士,鹹精其能,至於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間,鮮能及之者,亦足以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也,遭值匈奴乖亂,推亡固存,信威北夷,單於慕義,稽首稱蕃,功光宗祖,業垂後嗣,可謂中興,侔德殷宗周宣矣。

荀悅漢紀曰:孝宣任法審刑,綜覈名實,聽斷精明,事業修理,下無隱情,是以功光前世,號為中宗,然不甚用儒術,是以德化不能純備。

【述】後漢班固宣帝述曰:中宗明明,寅用刑名,時舉博納,聽斷惟精,柔遠能邇,煇燿威靈,龍荒漠朔,莫不來庭,丕顯祖烈,尚於有成。

後漢光武帝

《東觀漢記》曰:世祖光武皇帝,高祖九世孫,出自長沙定王,定王生舂陵節侯,舂陵本在零陵郡,節侯孫孝侯,以土地下濕,元帝時,求封南陽蔡陽白水鄉,因故國名曰舂陵,上隆準日角,大口,美須眉,身長七尺三寸,仁智明達,多權略,樂施愛人,在家重慎畏事,勤於稼穡,兄伯升,好俠,笑上事田作,比之高祖兄仲,上歸舊廬,望見廬南有火光,以為人持火,呼之,光遂赫然屬天,有頃不見,上異之,初伯升之起也,諸家子弟皆亡逃自匿,曰:伯升殺我,及聞上至,絳衣大冠,乃驚,以為獨伯升如此,謹厚者亦為之。

又曰:王莽遣大司徒王尋大司空王邑,將兵來征,莽欲盛威武,王齊則三字有訛脫,《太平禦覽》九十作以振山東,至驅六字。虎豹犀象,奇偉猛獸,以長人巨無霸為壘校尉,秦漢以來師出,未嚐有也,時漢兵八九千人,二公兵以五六十萬,到,遂環昆陽城作營,且圍之數百重,有流星墜尋營,營中正晝有雲氣,如壞山直下營而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厭伏,上選精兵三千人與戰,大破之,殺司徒王尋,赴水溺死者以萬數,滍水為之不流,更始以上為大司馬,遣之河北,安集百姓,破邯鄲,誅王郎,入宮收文書,尋得吏民謗毀上言可擊者數千章,上會諸將燒之,曰:令反側子自安也,更始遣使者立上為蕭王。又擊破銅馬,受降適畢,賊亦兩心,上敕降賊各歸勒兵待,上輕騎入,按行賊營,賊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由是皆自安。

又曰:諸將請上尊號,初王莽時,上與伯叔及姊婿鄧晨攘人蔡少公坐語,少公道讖言劉秀當為天子,或曰是國師劉子駿也,上戲曰:何用知仆非也,坐者皆大笑,時傳聞赤伏符,不見文章軍中所,上未信,到鄗,上所與長安同舍諸生強華,自長安奉赤伏符詣鄗,與上會,群臣複伏固,禦覽固下有請字。乃命有司設壇鄗之千秋亭,六月,即皇帝位。

袁宏漢紀曰:南頓令欽,生光武皇帝,諱秀,字文叔。

《帝王世紀》曰:春秋興《太平禦覽》九十作稱。

夏少康之起,有田一成,有眾一旅,若漢之策命世祖,不階成旅之資,平暴反正,遂建中興,夏少康同美矣。

《續漢書》曰:昔羿寒浞篡夏數十年,少康生為牧人,能修德複夏,厥勳大矣,然尚有虞思及靡有鬲內外之助,至於光武,承王莽之篡,起自疋庶,一民尺土,靡有憑焉,發跡於昆陽,以數千屠百萬,非膽智之至,孰能堪之,討賊平亂,克複漢業,號稱中興,雖初興者無以加之矣,中國既定,柔遠以德,愛慎人命,下及至賤,武功既抗,文德術修,武功以下,《太平禦覽》九十作武功既備,抗文德,脩經術,此有訛倒。勳績弘矣。

薛瑩漢紀曰:王莽之際,天下雲亂,英雄並發,其跨州據郡,僭製者多矣,人皆有冀於非望,然考其聰明仁勇,自無光武儔也,加以寬博容納,計慮如神,是以任光竇融,望風景附,馬援一見,睹顏識奇,故能以十數年間,掃除群凶,清複海內,豈非天人之所輔讚哉,古者師不內禦,而光武命將,皆授以方略,使奉圖而進,其有違失,無不折傷,意豈文史之過乎,不然,雖聖人其猶病諸。

袁山鬆《後漢書》曰:前漢自成哀已下,天地縱橫,巨猾竊命,劉氏舊澤猶存,而瞻烏之望殆絕,世祖以眇眇之胤,起白水之濱,身屈無妄之力,位舉群賢並列,禦覽九十作位與群豎並列,此有訛文。於時懷璽者十餘,建旗者數百,高才者居南麵,疾足者為王公,茫茫九州,瓜分臠切,湣湣蒼生,塵消鼎沸,我扇之以仁風,驅之以大威,雪霜被而茨棘枯,橫網振而逆鱗掃,群材畢湊,人鬼與能,數年之間,廓清四海,雖曰中興,與夫始創業者,庸有異乎,誠哉馬生之言,固已寥廓大度,同符高祖。又等太宗之仁,兼孝宣之明,一人之體,其殆於周,故能享有神器,據乎萬乘之上矣。

【碑】後漢蔡邑光武濟陽宮碑曰:王室中微,哀平短祚,奸臣王莽,偷有神器,十有八年,罪盈惡熟,天人致誅,帝乃龍見白水,淵躍昆滍,破前隊之眾,殄二公之師,收兵略地,經營河朔,於是群公諸將,據河洛之文,協符瑞之徵,僉曰曆數在帝,踐祚允宜,乃以建武元年六月,即位於鄗縣之陽,五成之陌,祀漢配天,罔失舊物,享國三十有三年,方內乂安,蠻夷率服,巡狩太山,禪梁父,皇代之遐跡,帝者之上儀,罔不畢舉,道德餘慶,延於無窮,先民有言曰:樂樂其所自生,而禮不忘其本,是以虞稱媯汭,姬美周原,皇天乃眷,神宮實始於此,厥路藐哉,所謂神麗顯融,越不可尚,小臣河尹瑋,來在濟陽,顧見神宮,追惟桑梓褒述之義,用敢作頌,其辭曰:赫赫炎天,爰曜其暉,篤生聖皇,貳漢之微,稽度虔則,誕育靈姿,黃孽作慝,篡握天機,帝赫斯怒,爰整其師,應期潛見,扶陽而飛,禍亂克定,群凶殄夷,匡複帝載,萬國以綏,巡於四嶽,展義省方,登封降禪,升於中皇,爰茲初基,天命孔彰,子子孫孫,保之無疆。

【論】魏陳王曹植漢二祖優劣論曰:客有問餘曰:夫漢二帝,高祖光武,俱為受命撥亂之君,此時事之難易,論其人之優劣,孰者為先,餘應之曰:昔漢之初興,高祖因暴秦而起,遂誅強楚,先《太平禦覽》四百四十七作光。有天下,功齊湯武,業流後嗣,誠帝王之元勳,人君之盛事也,然而名不繼德,行不純道,身沒之後,崩亡之際,果令凶婦肆酖酷之心,嬖妾被人豕之刑,亡趙幽囚,禍殃骨肉,諸呂專權,社稷幾移,凡此諸事,豈非高祖寡計淺慮以致,然彼之雄才大略,俶儻之節,信當世至豪健壯傑士也。又其梟將畫臣,皆古今之鮮有,曆世之希睹,彼能任其才而用之,聽其言而察之,故兼天下,有帝位,流巨勳而遺元功也,世祖體乾靈之休德,稟貞和之純精,通黃中之妙理,韜亞聖之懿才,其為德也,聰達而多識,仁智而明恕,重慎而周密,樂施而愛人,值陽九無妄之世,遭炎光厄會之運,殷爾雷發,赫然神舉,用武略以攘暴,興義兵以掃殘,神光前驅,威風先逝,軍未出於南京,莽已斃於西都,夫其蕩滌凶穢,剿除醜類,若順迅風而縱烈火,曬白日而掃朝雲也,爾乃廟勝而後動眾,計定而後行師,故攻無不陷之壘,戰無奔北之卒,是以群下欣欣,歸心聖德,宣仁以和眾,邁德以來遠,故竇融聞聲而影附,馬援一見而歎息,股肱有濟濟之美,元首有穆穆之容,敦睦九族,有唐虞之稱,高尚純樸有羲皇之素,謙虛納下,有吐握之勞,留心庶事,有日昃之勤,乃規弘跡而造皇極,創帝道而立德基,是以計功則業殊,比隆則事異,旌德則靡愆,言行則無穢,量力則勢微,論輔則力劣,卒能握乾圖之休徵,應五百之顯期,立不刊之遐跡,建不朽之元功,金石播其休烈,詩書載其勳懿,故曰光武其優也。

漢明帝

《東觀漢記》曰:孝明皇帝,世祖中子也,母光烈皇後,初讓尊位為貴人,故帝年十二,以皇子立為東海公,三歲,進爵為王,幼而聰明叡智,容濬壯麗,世祖異焉,數問以政議,應對敏達,謨慮甚深,溫恭好學,敬愛師傅,所以承事兄弟,親密九族,內外周洽,世祖愈珍上德,以為宜承先序,詔廢郭皇後,立陰貴人以為皇後,上以東海王立為皇太子,治尚書,備師法,兼通四經,略舉大義,博觀群書,以助術學。

又曰:建武四年,皇子陽生,豐下銳上,顏赤色,有似堯,上以赤色,名之曰陽,年十三,通春秋,上循其頸曰:吳季子,袁山鬆《後漢書》曰:皇帝諱陽,一名莊,字子麗。

華嶠《後漢書》曰:世祖既以吏事自嬰,明帝尤任文法,總攬威柄,權不借下,值天下初定,四民樂業,戶口滋殖,中興以來,追蹤宣帝,以鍾離意之廉淳,諫爭懇懇,常以寬和為首,以此推之,難得而言也。

薛瑩漢紀曰:明帝自在儲宮,而聰允之德著矣,及臨萬機,以身率禮,恭奉遺業,一以貫之,雖夏啟周成,繼體持統,無以加焉,是以海內乂安,四夷賓服,斷獄希少,有治平之風,號曰顯宗,不亦宜乎。

範曄《後漢書》曰:帝善刑理,法令分明,日晏坐朝,幽枉必達,外內無倖曲之私,在上無矜大之色,斷獄得情,號居前世十二,故後之言事者,莫不先建武永平之政,然而鍾離意宋均之徒,常以察惠為言,夫豈弘仁之度未優乎。

【讚】晉傅玄漢明帝讚曰:肅矣孝明,杖法任刑,勤綜萬機,察下以情,未弘道治,用致太平,專信俗儒,非禮之經。

【誄】漢傅毅明帝誄曰:惟此永平,其德不回,恢廓鴻績,遐方是懷,明明肅肅,四國順威,赫赫盛漢,功德巍巍,躬履聖德,以臨萬國,仁風弘惠,雲布雨集,武伏蚩尤,文騰孔墨,下製九州,上係皇極,豐美中世,垂華億載,冠堯佩舜,踐履五代,三雍既洽,帝道繼備,七經宣暢,孔業淑著,明德慎罰,尊上師傅,薄刑厚賞,惠慈仁恕,明並日月,無有偏照,譬如北辰,與天同曜,發號施令,萬國震懼,庠序設陳,禮樂宣布,璿璣所建,靡不奄有,貢篚納賦,如歸父母,正朔永昌,冠帶儋耳,四方共貫,八極同軌。

漢和帝

《東觀漢記》曰:孝和皇帝,章帝中子也,上自歧嶷,至於總角,孝順聰明,寬和仁孝,帝由是深珍之,以為宜承天位,年四歲,立為太子,初治尚書,遂兼覽書傳,好古樂道,無所不照,上以五經義異,書傳意殊,親幸東觀,覽書林,閱篇藉,朝無寵族,惠澤沾濡,外憂庶績,內勤經藝,自左右近臣,皆誦詩書,德教在寬,仁恕並洽,是以黎元寧康,萬國協和,符瑞八十餘品,帝讓而不宣,故靡得而紀。

《帝王世紀》曰:孝和之嗣世,正身履道,以奉大業,賓禮耆艾,動式舊典,宮無嬪嬙鄭衛之燕,囿無般樂遊畋之豫,躬履至德,虛靜自損,是以屢獲豐年,遠近承風。

範曄《後漢書》曰:自中興以後,逮於永元,雖頗有施張,而俱存不擾,是以齊民歲增,辟土世廣,偏師出塞,則漢後漢書和紀作漠。北地空,都護西指,則通驛四萬,豈其道遠三代,術長前世,將服叛懷來,自有數也。

【誄】後漢蘇順和帝誄曰:天王徂登,率土奄傷,如何昊穹,奪我聖皇,恩德累代,乃作銘章,其辭曰:恭惟大行,配天建德,陶元二化,風流萬國,立我蒸民,宜此儀則,厥初生民,三五作剛,載藉之盛,著於虞唐,恭惟大行,爰同其光,自昔何為,欽明允塞,恭惟大行,天覆地載,無為而治,冠斯往代,往代崎嶇,諸夏擅命,爰茲發號,民樂其政,奄有萬國,民臣鹹祑,大孝備矣,閟宮有侐,由昔薑嫄,祖妣之室,本枝百世,神契惟一,彌留不豫,道揚末命,勞謙有終,實惟其性,衣不製新,犀玉遠屏,履和而行,威棱上古,洪澤滂流,茂化沾溥,不玦少留,民斯何怙,歔欷成雲,泣涕成雨,昊天不吊,喪我慈父。

後漢崔瑗和帝誄曰:玄景寢曜,雲物見徵,馮相考妖,遂當帝躬,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如喪考妣,擗踴號吟,大遂既啟,乃徂玄宮,永背神器,升遐皇穹,長夜冥冥,曷雲其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