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都是自己騙自己,要不是他,那小黃毛哪能跟你扯上什麼關係啊。我當時氣急了,上去就……打了他一巴掌,我當時也蒙了,他……他還質問我,怎麼對他動手。也是,以前我捧在手心的,現在竟然動手了。我當時也挺後悔的,但是真的氣急了。”許弋陽說著眼角紅血絲更明顯了,顯然是又氣又悔。
“怪不得,陳總第二天沒露麵,你這是下多狠的手。”黨暮橋端著溫水,喝了兩口,似乎都聽到了當時的巴掌聲,看到了陳青不敢置信的眼神。估計這梁子是真的結下了。
“我跟他大學同學,我們一級的,就是俗套的狗血相逢,在校門口,撞到了,我幫他把東西送到宿舍,才發現是一個係,一個宿舍的同學。從那開始,我們就成了朋友。”許弋陽把杯子放下,眼中有了溫暖,笑意漣漣。似乎是又回到了那蔥蔥鬱鬱的青春歲月,回到了與愛人心連心的時間。
“我們一開始隻是好兄弟,而且都沒發現自己竟然喜歡男的,後來有一回,他去台上表演我們的自拍音樂劇。因為我們係女生少,他又長得好看,就自告奮勇去演魅影的女主角克麗絲汀。我當時就坐在台下,我才發現,自己對他……不再僅僅是兄弟情了,我當時很害怕,我連那一場表演都沒看完,就從會場裏跑了出去。我當時答應他給他拍照的,表演結束後,他知道我提前走了,不用說照片了,連看都沒看完,他氣得一周沒理我。我也沒去求和,我當時多害怕啊,我認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後,我開始擔心萬一被他知道了,連朋友也做不成,我就想著,他不理我也好,省的他惡心我。”說到這兒,許弋陽眼圈都紅了,可以想見當年的煎熬到底有多深,他自己沉浸在所謂的“畸形戀愛”的深淵裏,沒有人能拯救他。
黨暮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許弋陽才慢慢放鬆,隻是唇邊的輕微顫抖還是暴露了他內心情緒的起伏。
“那次是他來求和的,他沒想到我竟然也會疏遠他,還抱怨我大男人這麼小家子氣,就因為兩句拌嘴就不理他了。我心想他哪裏知道我當時的煎熬啊,唯恐自己泄露一星半點不正常的感覺,驚動了他。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不是別人眼中的形影不離了。因為我真的太害怕了,怕被他知道,怕別人窺探到一絲絲的齷齪,給他帶來滅頂之災。那段時間整整持續了半個學期。放假以後,本來之前說好了要一起出去玩,我就沒提這茬兒。沒想到他放假那天,把我拉到操場,說這次旅行必須去,如果要絕交,那也等旅行結束。我當時嚇壞了,我隱瞞自己的感情就想一直跟他做朋友的,絕交哪裏行得通,我毫無猶豫就當場答應了。”許弋陽說著這些過往,黨暮橋也靠坐在沙發上認真傾聽著朋友的青春過往,時間仿佛很快就過去了。西斜的陽光不再那麼烈,照進屋裏,帶著一層暖暖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