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柏之坐在屋頂盯著夜空中的半月,自責的一隻手緊緊的扣住另一隻手。
清兒,對不起,終究是我傷害到了你放在心上的人。
池故淵和夜現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發著呆,是他們的錯,應該攔住世子的,不讓他去明國。
這幾天,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寫信告訴清淺這件事,此刻,他們能做的隻有封鎖消息,不讓任何一個和清淺關係相近的人知道。
“你是定王世子君涼殊?”
點頭。
“我們是不是見過?”
微微清冷一笑,搖頭。
“那好啊,我們認識一下,我是左相清宣的幺女清淺。”
禦花園裏十七歲的君涼殊望著身前張開手攔住自己的女子,在背後的雙手微微顫抖,你把我忘了,現在在我想要和你成為陌路人的時候跑過來和我相識,我該拿你怎麼辦?
定王府裏,君涼殊拿著書坐在軟塌上,邊曬太陽邊看書。
身邊的夜對他說:“世子,淺小姐來了。”
再也看不進去手中的手,微微歎了一口氣,說:“帶她進來吧。”
這是第幾次了,她來找他,不是被自己以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的理由推脫掉,就是有事不便相見,說實話,自從在中秋宮宴上見麵之後他們兩個就很少見麵了,沒想到她一有時間就來找他。
放下手中的書,看著遠處離自己越來越近,高興的跑著的女子,君涼殊終究是個懦夫。
“涼殊,姐姐嫁人了,她很少回家,我以後也會嫁人的,可是我不想很少回家。”
聽著少女在耳邊的牢騷,君涼殊不自覺的低聲笑著說:“以後嫁了人可不許這麼說了,不好。”
隻見原本坐在一旁的少女跑到他的跟前,黝黑的雙眸盯著他,小心翼翼略帶羞澀的問:“涼殊,那你娶我好不好?”
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少女,緊緊的抿著唇,冰冷的說:“清淺,不會,我不會娶你,你也不會嫁給我。”
許是他的語氣傷害了少女,少女紅著眼,哽咽的問:“為什麼?”
轉過頭不去看那雙紅紅的雙眼,痛苦的雙眼,無情的說:“不為什麼?夜,送清二小姐出去。”
無視夜想說話想勸阻自己的眼神,不去想那雙足以讓自己心碎的雙眸,站起身毫不猶豫的回到臥房閉上門。
再次相見是在鳳都的城門口,她來送他,因為他要去夏國做質子。
為他親手做的點心他當著她的麵將它們都打掉在了地上,冰冷的望她一眼,轉身上了馬車離開。
依稀還能聽見她低低的哭泣聲,還有那些決絕的話語,心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
毒發無奈的躺在夜的身上,忍受著已經不能再抗拒的疼痛,任由疼痛將自己包圍,如果死了豈不更好。
回到華國,聽到她嫁人了,這樣也好,他也時日不多了,能看著她幸福就好,他自己無所謂。
葉離對她不好,他暗中保護她,誰曾想誤會會越來越多,兩個人之間不再有平和。
她越來越討厭自己,越來越恨自己,這樣她在他死後也不會痛苦了,這樣不是更好嗎?可是,他的心為什麼會越來越痛呢?
終於走到了這一天,葉離對她說她家人的慘劇都是他造成的,他不想解釋,她願意這樣認為就這樣吧,他無所謂。
毒茶,我的淺淺,請原諒我再次這麼叫你,我怕我沒有機會了,隻要你給的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喝掉,我隻怕葉離不會放過你,他可以為了你傷害你的家人,同樣的也可以為了權利放棄你,我隻想你可以在我離開後平安。
你害怕了?你哭了?
你以為這隻是普通的迷藥吧,淺淺,你太天真了,但是我甘之如飴。
我多麼想告訴你,我很愛很愛你,葉離他不是你的良人,你的家人我一定會救下來,跟著夜離開這裏,隱姓埋名,做個平凡的人,可是,我沒辦法告訴你,我沒有力氣了,淺淺淺淺,你可知你已經刻在了我的骨子裏。
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中秋宮宴騙了你,我們從小就認識,真的,從小從小……
初升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床上靜靜睡著的君涼殊的身上,君涼殊蒼白的臉上眉心的朱砂痣紅的似血一般。
他的眼睫毛微微的顫抖著,慢慢的睜開的黑曜石般的雙眸,緩緩的轉過頭看見了已經高興的傻掉夜和池故淵,微微的勾起一抹微笑,原來事情已經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