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看著她在哭,卻感受自己的眼睛在疼痛,多想抱一抱這個平時神采奕奕,此刻卻崩潰柔弱的少女,而下一瞬,他真的將人抱進了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我願變成你的師兄,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要是師兄……我現在就打死……打死你……’
她埋首在他懷裏,哭出了撕心裂肺的顫抖,也哭出了痛徹心扉的無奈,而他隻能任由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像是沉溺在深海的人,抓到了一個漂浮的朽木,死也不能放開。
終於,少女的哭聲越來越小,漸漸的隻有一抽一抽的泣聲,一直到最後隻有均勻的呼吸聲。多想就這個擁抱,直接抱到了地老天荒,可是她總會在第二日晨時醒來。
他將她放在石台上,整理了淩亂的發髻,而後將酒壇藏起來。
‘你睡一會,我早上來找你!’
他拿出圖紙,今日是最佳的機會,是他潛伏在天闕十萬年來,一切都是為了這麼一天,他不能錯過。縱然放不下,可也隻能扭頭走去。
淇衛繪製的布陣圖,果然細致,他一路衝過重重布陣,皆是毫發無傷,也沒有被人發現。當承天殿就在眼前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得到魔帝的嘉獎,而是回到她的身邊,等她酒後醒來,能夠一眼看到他。
可是當他取下紫金印章的時候,突然被從日冕上,射出的十把銀箭,而他躲閃不及,還是中了一支。沒有想到淇衛結盟不誠,刻意隱瞞了最後的機關,銀箭是仙界精煉之物做造,對魔界之人有翻倍的傷害,甚至還會腐蝕經脈。
他成功出了承天殿,卻不能直接離開天宮,隻能隱匿在天宮無人去的玄冰宮,治療自己的傷口。這一晃就到了第三天,天宮的布局果然改了,他憑借來時的規律,終究還是摸了出去。可是整個天闕的人,似乎都遁化了,他一路走來連個仙娥都看不到。
心中越來越是不安,等到了淩霄宮,那襲白裳的少女早已不再,許是回了弭宗山。他下界去了魔都,將紫金印章交給魔帝,突然發現天闕的雲層發生了變化,曾經如夢如幻的九重天,雲層像是被抽走一樣,全部湧向西極。在他還在疑惑的時候,一道天雷轟下,如此遠的地方,甚至能夠感受到天闕的震顫。
‘阿纖……’
他再也不能思考,少女之前就到了臨界點,此番曆劫的必然是她。飛身向西極而去,一路還數著劈下的天雷數目,等到第四十九道的時候,他已經非常想見到那個人,那個會在他懷裏失聲苦痛的少女,已經位於上神之階。
可是就在他為她高興的時刻,又一道天雷劈下,他一個趔趄,差點掉下天闕。
‘阿纖!’
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他比任何時候,都想快點見到她,可是西天之極,還遙遙未及眼簾。五十道天雷,這是他從未聽過的,似乎一切的事情,都脫離了他的謀劃,似乎他成了別人局中的棋子,一個自以為是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