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磺胺藥同樣有一些缺點。首先它們不能抑製所有的細菌;其次,在用藥後,有些細菌會產生抗藥性,而變得更難以對付。最糟糕的是使用後會有副作用,包括皮膚出疹、嚴重嘔吐等,病人甚至可能死亡。
1935年,正當磺胺藥產生革命性影響之際,霍華德·佛羅禮正擔任牛津大學威廉頓病理學院的病理學教授。他是一位澳洲醫學家。1921年,當他23歲時,進入牛津大學念書。由於他對於人體各部分的詳細作用有獨到的見解及聯想力,因而成就非凡,且享譽國際。
佛羅禮同時也是製造“盤尼西林”的研究群的領導者。他本身不但是位優秀的科學家,同時也是位好的領導人才,他啟用了數位有特殊才能的同僚,以信心、熱誠鼓舞研究人員,並使他們成為一個專注又有決斷力的群體。
1929年,他對研究人體胃部的作用頗有心得,尤其對能殺死某些細菌的胃液特別感興趣。他記得弗萊明在1922年發表的論文中,曾提到存在於人類體液中的天然殺菌劑——“溶菌酵素”,它同時也存在於胃液中。
佛羅禮馬上進行“溶菌酵素”的實驗,以了解其作用的關鍵。這項研究一共進行了八九年。1938年,他和厄紀斯特·簡聯手合作從事研究。厄尼斯特·簡後來和佛羅禮、弗萊明共同獲得諾貝爾醫學獎。
此時磺胺藥的革命,給予科學家們一項嶄新的觀念。那就是他們逐漸了解,對抗感染不應該是直接將殺菌劑撒在身體被感染的部分,而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將它注射到流動的血液裏,藉由血液的循環係統,使人體自行產生殺菌的力量。
自從這個新的觀念逐漸在醫生和科學家間普及以後,他們更興致勃勃地加入這場細菌大戰,全力尋找更有效的循環係統利器。
1938年,隨著“溶菌酵素”的研究工作進行到一段落,佛羅禮和簡決定同時著手於另一種天然殺菌物質的研究。簡收集了世界各地的文獻報告,其中包括將近兩百篇有關阻止細菌生長的報告。其中一篇就是弗萊明在1929年發表有關“盤尼西林”的論文研究報告。佛羅禮和簡從這堆報告中選擇了3種物質進行研究,“盤尼西林”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在威廉頓學院其他實驗室要來一些青微菌,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樣,青微菌一直都被用來從事分離細菌的工作。當佛羅禮和簡對它做更進一步的了解時,也遇到了早先人們所遇到的困難,那就是很難自微菌液提煉出殺菌物質;即使勉強提煉出來,“盤尼西林”的功能也似乎消失了。
從他們設法解決難題,直到製造出適用於動物或人類身上的“盤尼西林”為止,真可以說是經曆了一場結合智慧、想象力、毅力及科學技術的馬拉鬆競賽。不隻是佛羅禮和簡,研究群裏的所有的人,幾乎都貢獻了他們全部的心血。
牛津研究群堅信“盤尼西林”的重要性,然而,在他們尚未證實其對人體有效前,沒有一家製藥公司願意出資製造它,然而,假使沒有大量的“盤尼西林”,他們又無法進行實驗來加以證實。因此,他們隻好依靠自己的力量。他們艱難地拚湊了一個臨時工廠,甚至連牛奶攪拌器、浴缸、書架、鉛製薄片、軟管、響筒、鬧鍾和燈泡等,也一一派上用場。他們已將威廉頓病理學學院,從一所從事教學研究的實驗醫院,轉變為“盤尼西林”的製造工廠。很難想象,“盤尼西林”居然真的就這樣製造出來了。這真是一場結合想象力、科學技術和無悔奉獻的馬拉鬆競賽。
牛津研究群的工作,開始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頭幾個月。在這段黑暗的日子裏,英國人民都忙著挖掘防空洞,忍受食物、燃料及衣服配給的艱難,並從大都市遷往較少被轟炸的鄉間。
他們之中壓根兒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所研究的“盤尼西林”,居然會成為贏得大戰勝利的重大功臣!在1940年3月中旬,厄尼斯特·簡成功地研製出第一批“盤尼西林”。他提取出足夠的份量,並在動物身上做實驗。他用了100毫克的棕色粉末,結果藥力比弗萊明未經提煉過的微菌液要強得多,尤其令他所驚訝的是,這種粉末不會對動物本身或體內的吞噬細胞及組織有任何不良影響。
5月底,佛羅禮準備從事一項弗萊明不曾做過的實驗。他想了解“盤尼西林”是否可以經由注射,而挽救一隻被嚴重感染的實驗動物。
他知道在試管裏,“盤尼西林”需要花費4小時以上,才可以殺死細菌;而通過動物體內到達尿液,則隻要2小時。對他來說,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試著由身體組織的功能,來降低因時間延遲所產生的障礙。
1940年5月25日星期6的早上,佛羅禮進行了一項將醫學史帶入一個嶄新紀元的行動。11點鍾,佛羅禮將致命的鏈球菌,注射到8隻小白鼠體內。
他將其中4隻放入籠子裏,另外2隻各注射1劑“盤尼西林”,剩下的2隻則在10小時之後,再分別注入5劑少量的“盤尼西林”。
第二早上,4隻沒有注射“盤尼西林”的小白鼠全都死了,另外接受過注射的小白鼠則都活了下來。他們又重複這項實驗,又做了其他各種不同的實驗。他們從事這些無止境的實驗,目的是為了探討“盤尼西林”在人體內到底能或不能做哪些事?如何注射?多久注射一次?每次又要多少劑量?為了進行實驗,佛羅禮和一位名叫詹姆斯肯的助理日以繼夜地工作。他們夜間每3小時必須醒來給動物注射一次,並持續地觀察、記錄。他們這樣周而複始地工作了好幾星期。
直到7月,他們才正式完成實驗過程,並將結果發表於1946年8月24日“刺胳針”醫學期刊上。雖然這份報告在當時並沒有引起許多人注意,然而無疑地,它將成為新紀元來臨之前的第一道曙光!盡管戰爭引起的死亡人數已超過數百萬,然而“盤尼西林”的發明卻將解救無以數計的性命。
人類的體型是小白鼠3000倍大,對這些從事動物實驗曆時良久的牛津研究群而言,無疑是一大挑戰。
治療一個人,需要用的劑量為小白鼠的3000倍,然而大量的微菌卻隻能提煉出一點點的“盤尼西林”。他們計算過,必須持續工作數個月,每個禮拜製造出500升的微菌液,而這些劑量卻隻夠醫治五六個病人而已。盡管如此,這些劑量對於他們簡陋的設備而言,已經是相當沉重的負擔了。要怎樣才能製造出大量的“盤尼西林”呢?
除非他們先能證明“盤尼西林”對人體真的有效,否則是沒有哪一家藥廠願意出資來生產製造它的。然而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製藥廠的協助,他們又怎麼會有大量的“盤尼西林”,用以做重要的人體試驗呢?看來這“兩難”似乎已成為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了。
事到如今,也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們把威廉頓學院轉變為一家小型工廠。在一間教室裏,6個“盤尼西林女孩”使用噴霧器,將微菌孢子分布到培養器內。另一批容器則在形成微菌液後,調節到最適當的溫度,繼續繁殖。另外又有7名科學家和10名助理負責日以繼夜地提煉及純化“盤尼西林”,以便供應一大堆病人使用。
十四、來到牛津
當弗萊明得知牛津正在從事“盤尼西林”的實驗工作時,是在閱讀到他們發表在“刺胳針”期刊上的動物實驗之後。他馬上動身去拜訪他們。就在9月2日的早上,他來到威廉頓學院。當他看到牛津研究群所做的一切有關“盤尼西林”的努力以後,我們可以想象得出,他是多麼高興!弗萊明不改性情,依然是話說得不多,但看得很多。佛羅禮帶著他到處參觀,解釋每一個細節,最後還送他一些他們自己生產出來的樣品。
弗萊明回到倫敦以後,也贈佛羅禮一些能生產“盤尼西林”的青微菌培養基,並熱誠地祝福這群化學研究人員:“唯有你們,才能純化出如此活躍的成份,並將它合成一種靈藥。這樣一來,磺胺藥將徹底被擠垮了!”
1941年年初,牛津的“工廠”總算生產出能夠應用在人體的劑量。這時,“盤尼西林”的藥效已比當初應用在小白鼠身上的強了2倍還多。
1941年2月12日,他們從事治療首位病人亞柏·亞曆山大。他是位警察,感染的是“玫瑰膿瘡”。鏈球菌和葡萄球菌感染了他的臉頰、頭皮和雙眼。大量的磺胺藥依然無法使他好轉。直到注射了“盤尼西林”的24小時,突然出現了戲劇性的轉變。然而亞柏·亞曆山大的實驗最終以悲劇告終。原因是“盤尼西林”在治療過程中必須不間斷地一直供應,才能完全將細菌消滅殆盡,雖然這位警察的健康情形曾一度好轉,但體內的細菌沒有完全消滅,所以不久細菌又展開肆虐。最糟糕的是,正巧此時“盤尼西林”已用完。他終於在3月15日去世了。
第二名病人是位年僅15歲的男孩,他在一次髖部手術後受到感染。但在使用“盤尼西林”治療之後,已經完全康複。之後,又有6位的病人相繼痊愈。且每個人都奇跡般地複原。尤其有2位,是從死亡邊緣被拯救回來的!
佛羅禮知道,即使有這麼好的成績,也還不夠向世人證明什麼。至少要有100名以上的病人被治愈才行。然而,現在隻剩下2000公升的微菌液了,這點量隻夠救活1個病人。
佛羅禮無法從英國藥廠得到任何支持,他終於轉向美國求救了。
他們首先在伊利諾州皮奧裏亞市(Peoria)的一間農業研究試驗所尋到目標。同年的12月,珍珠港事變發生後,美國也被卷入了大戰中。美國預知“盤尼西林”在治療傷兵上的重要性無與倫比,因此為了應付戰爭中可能遇到的災害,立即下令展開“盤尼西林”的製造工作。
牛津研究群又再次積極地投入研究當中。他們準備了足量的“盤尼西林”,以進行第2組醫學測試。這組測試執行於1942年,更證實了“盤尼西林”奇跡般的藥效。15位已被醫生認為是無可救藥的病人,在注射了“盤尼西林”之後,除了一人,其餘的全都完全康複。不幸失敗的那一位是由於他體內的細菌已經對“盤尼西林”產生抗藥性,而終於回天乏術。
霍華德·佛羅禮說:“在戰時的外科手術中,使用‘盤尼西林’是項革命性的做法,更重要的是,它證明了李斯特夢想中的殺菌劑確實存在!它可經由血液,也可以注射在適當的局部而發揮藥效,最令人驚奇的是,它能抵抗許多病原性的微生物,而且不會產生像使用磺胺藥那樣的副作用。”
1942年8月,亞曆山大·弗萊明也見識到了“盤尼西林”的威力。就在聖瑪麗醫院,他親自為藍勃特注射了“盤尼西林”,而終於將他自死亡邊緣拯救回來。
而此後幾年間種種的驚奇與興奮之情,都可由喬治·寶尼(GeorgeBonney)所著的回憶錄中看到。喬治·寶尼醫生自1943年便一直隨行在弗萊明身邊。他還記得醫院剛接收了一批來自牛津的“盤尼西林”,明確規定必須在一位病人身上試用。
喬治·寶尼就是當時弗萊明為了這次試驗所請的住院醫師。時至今日,45年時光過去了,但他仍清楚地記得第一次看到“盤尼西林”時的印象,那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第一位病人是一名小女孩,她患了一種被葡萄球菌急性感染的疾病。她的體溫高達華氏106度(相當於攝氏40度),當時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喬治·寶尼記得很清楚,他們將那霧狀的黃色液體——“盤尼西林”大量地以每3小時一次的間隔注射進她體內。
“前一天她看起來還像是沒救了,”他回憶道,“想不到第2天早上,她居然活過來了。這真是我一生中所見過的最奇妙的事!我將永遠也忘不了。那根本就是一個奇跡。”
他也記得另外一些不可思議的地方。他們過去都一直習慣於使用磺胺藥之後,會在病人身上引發一些不良的副作用。如今,不論是將“盤尼西林”注射進入人體或塗在傷口上,都一點副作用也沒有。例如在過去屬於無藥可救的新生兒眼部感染,通常隻有任其失明,如今卻隻要在眼中滴入兩滴“盤尼西林”,腫脹和濃皰很快就消失了。
藍諾、別克評論道:“青微素,看起來是那麼的微小而不起眼,令人難以想象它卻引發了一場醫學革命。這樣一個卑微渺小、空氣中四處飄落的微菌孢子,隻隨意落了地,生了根,便開始它的一生。如此的小角色居然也能成為價值連城的醫藥!微菌,今後你再也不會受到冷落了。”
喬治·寶尼也說道,即使弗萊明已經獲得如此大的成就,但他身為一名細菌學家,卻從來不曾停止過對病人的關心和熱誠。
經過許多年,弗萊明又繼續研究殺菌劑和磺胺藥。他深知細菌會逐漸適應環境,並且衍生出各自的抗藥性,它們絕不會永遠臣服於一種藥物下,因此弗萊明也從不間斷於這方麵的關注和研究。
弗萊明曾經鄭重表示,使用“盤尼西林”必須十分小心,並且一定要百分之百確定它能徹底消滅細菌才加以使用,否則它將助長細菌的抗藥性。在弗萊明批準病人使用“盤尼西林”以前,他一定先確定藥物對致病細菌有十足的效力,否則絕不輕易啟用。
弗萊明甚至在早先便已預知,“盤尼西林”除可應用在外科手術上,還可以預防傳染病。
在1944年之前,這些預言就都被證實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遍地毒瘡病患的殘破景象,至今仍令弗萊明心有餘悸。如今他看到醫生使用“盤尼西林”治療戰時傷患,人們即使受了傷,也不再擔心感染了。
十五、最後的年月
多少年來,亞曆山大·弗萊明的生活總的來講是很快樂的。到了老年的時候,他也喜歡獨自靜靜坐在某一地方細細回味過去的快樂時光。雖然科學的道路充滿了艱辛,也很使人勞累,但他活得很充實。這也表明,良好的心情在一個人的事業中的重要作用。但是正像人們常說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樣,亞曆山大·弗萊明也有不愉快或者使他感到很悲痛的事情,那就是他妻子莎琳的不幸病逝。
莎琳是一位溫柔、賢慧的女士。雖然她並未像弗萊明那樣在科學上取得成就,但她對弗萊明的成功卻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莎琳長得很美,圓圓的大眼睛像會說話一樣。正如每一位的好妻子一樣,莎琳為了弗萊明的事業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一切。有時候,弗萊明出去旅行,莎琳也常陪伴著他,照料他,這些工作都間接地促進了弗萊明在事業上的成功。莎琳是一位平凡而偉大的女性,為了丈夫的事業、為了科學甘願犧牲自己的一切。直到1948年,莎琳因過度疲勞而臥床不起。與之相隨的是莎琳的身體健康狀況一天天惡化。誰也不能得出結論或判斷她得的是什麼病。她渾身無力,精神倦怠,有時一連幾日水米不進。在她生病的日子裏,她的兒子羅伯對她進行悉心照料。但是卻沒有一點好辦法來醫治她的病。望著她日益消瘦的麵龐,弗萊明心如刀絞。由於當時整體醫學水平不高,從而無法醫治莎琳莫名其妙的疾病,她終於在1949年10月28日不幸離開人世。
妻子逝世以後,弗萊明深感悲痛,精神上受到強烈的衝擊。34年來,他的妻子一直是他形影不離的伴侶、真摯的朋友,也是整個家庭的支柱。尤其是在暮年將至的時候,弗萊明比以往更需要他的妻子的陪伴與撫慰,但生命無情,弗萊明感到無限悲傷。妻子的去世使弗萊明感到無盡的孤獨與寂寞,甚至影響到他的醫學研究。往日弗萊明經常進出的實驗室如今是大門緊閉,無人問津,親人的喪失使這位老人一時心灰意冷。這時的弗萊明雖已年過花甲,卻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灰白的頭發和深深的皺紋記錄著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的往昔歲月。
幸好,弗萊明並未完全沉浸在這種悲痛中不可自拔。隨著時間的推移,弗萊明的心裏漸漸接受了他的妻子已不在人世的殘酷事實,在自我安慰,主要是對工作執著追求的精神推動下,他心情逐漸好轉過來。緊閉的實驗室大門又重新開啟,人們又可以看到他那雖然顯得蒼老,但步履矯健的身影。
二戰以後,弗萊明的實驗室裏來了一位新人,才使得亞曆山大·弗萊明的生活發生了又一次大的變化。
她就是希臘的一位年輕的科學家,愛蜜莉亞·費莉佳博士。費莉佳小姐聰明、勇敢,在醫學上頗有成就。她的到來,為弗萊明的實驗增添了生氣和活力。她經常愛穿一身淡黃色的長裙,使她顯得非常莊重、文雅而活潑。她不但科研能力強,更主要的是具有頑強的、執著的追求真理的精神。這一點使得弗萊明大為讚賞。為了工作,兩人有時要到深夜才能休息。在弗萊明的實驗室裏,他們忘我地工作著。在沒有莎琳的這段歲月裏,愛蜜莉亞·費莉佳成為弗萊明的重要伴侶。工作之餘,兩人還經常到室外散步,邊走邊聊,談得很投機,氣氛也很融洽。愛蜜莉亞·費莉佳對弗萊明既尊重又喜愛。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長,他們之間便萌發了愛情,並於1953年正式舉行了婚禮。婚禮氣氛既熱鬧,又隆重。人們從四麵八方趕來為他們祝賀。人們以既尊重又喜悅的心情簇擁著這對特殊的夫妻,並祝他們幸福、美滿。
這次婚姻為弗萊明的生活和事業帶來了很大的變化。從此以後,他恢複了往日的開朗的性格,感到生活充滿了希望。在醫學上,弗萊明依然孜孜不倦地進行研究。就像中國成語裏所講的“老驥伏櫪、誌在千裏”,不知疲倦、廢寢忘食。在工作之餘,他經常與年輕的妻子外出旅行,當他看到廣闊的天空、茂密的樹林,他的心仿佛年輕了許多,渾身充滿活力,如同回到了青年時代。
曆亞山大·弗萊明以其74歲的高齡奮力拚搏。他的晚年歲月是充實的、令人奮進的。他的奮鬥曆程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們。1955年3月11日,弗萊明不幸心髒病突發而與世長辭,這一消息傳開後,世人為之悲痛。
十六、寶貴的遺產
亞曆山大·弗萊明逝世以後,人們對他進行了高度的評價。繼弗萊明之後,擔任萊特—弗萊明研究所所長的著名教授R·克利山克認為:“弗萊明謙虛而自然地接受了各種加諸於其身上的榮耀。但是,真正讓他大受感動的,卻是眾人聯署的簽名,以及因‘盤尼西林’而受惠的小孩和窮人的感謝信。他繼續不斷地研究人體天然免疫係統中的調理素、吞噬細胞及溶菌酵素。然而現在我們卻隻能哀悼,因為我們將永遠失去這一位優秀的科學家及大人物。”不僅如此,許多醫生認為“盤尼西林”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醫學發現。1940年以前,醫院裏擠滿了傳染病患者,而1940年以後,因傳染病致死已經很少了。
“盤尼西林”不僅治愈了被細菌侵擾的垂死病人,也增強了醫生阻止細菌在人體內猖獗的能力。
不過未來之路,也不完全是毫無障礙的。雖然“盤尼西林”很快被證實為一種完全無副作用的藥物,但是仍有不少人對它過敏。有些反應甚至很嚴重或者可以使人致死。就如同弗萊明所預測的,有些細菌已產生了抗藥性。
在牛津方麵,霍華德·佛羅禮繼續在醫學的未知領域中探索,尋找其他的抗生素,對抗已對“盤尼西林”產生抗藥性的細菌。後來,他終於找到了這種抗生素是由另一處細菌所產生的;對“盤尼西林”過敏的人,也適應於這種新藥。此一發現,又將佛羅禮的事業推上第二次高峰。
現在,醫學界已經製造出了各種不同形式的“盤尼西林”。針對不同性質的感染,有注射的,也有口服的。其中,有一些比最原始的“盤尼西林”更具有藥效。
弗萊明發現的“盤尼西林”和溶菌酵素,給人類帶來了幸福和安全,這是一筆難以衡量的寶貴財富。
著名的科學家巴斯德說過:“在實驗的領域中,機會隻偏袒有實力的人。”再也沒有人比弗萊明更能證明這句話的道理了。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一種稀有的微菌菌種出現了,從而使得可怕的細菌再無法生存。
如果不是一位有科學素養、有洞察能力且有高度好奇心的科學家,他如何能抓住這樣一個觀察、深思的機會呢?
但弗萊明很謙虛,他常說“我並沒有發明“盤尼西林”,是自然界發明了它;我隻是碰巧發現了它。”在他生命中的最後10年,他因領導世界科學發展而獲獎,又深得總統、首相、元首和宗教領袖的歡迎,而人們更因他帶來無限的生命的希望,而竭誠地擁戴他、緬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