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雲將裝滿藥草的小籃筐放在一旁,正準備歇一歇,突然對我說:“賽兒,賽兒,趙王殿下上山來了,一定是來找你的!”
我舉目遠眺,果然見到一個身穿淡紫色輕紗錦袍的俊逸身影向山巔而來,想乘機捉弄一下他,於是對唐雲說:“我去那邊茶園摘茶,你不要告訴他我在哪裏,他一定認不出我來!”
唐雲立刻點頭讚同,叫道:“好啊好啊,趙王哥哥小時候經常欺負我們,現在該我們捉弄捉弄他了!”
春風徐來,漫山遍野飄蕩著清幽的茶葉淡香,我躲藏在數株低矮的茶樹叢中,懷抱著一個小花籃,從茶葉的間隙向外偷看。
趙睢匆匆飛掠而至,眸光掃過那些少女,紫眸微帶疑惑問唐雲道:“雲兒,顧蘅呢?”
唐雲伸了伸懶腰,故意四麵張望道:“咦,剛才還在這裏,突然就不見了!殿下自己找一找看!”
趙睢立刻梭巡著附近的藥圃和茶林,他的目光似乎看見我的綠色衣裙,卻並未過於留意,驚鴻一瞥後轉向別的地方,我心中暗自得意,料定他找不見我必定會怏怏空手下山,稍候我回到唐家堡可以乘機取笑他。
觀看這個似乎對萬事都漫不經心的大明王朝四皇子生氣抓狂的模樣,一定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並沒有高興太久,一陣輕風襲過,我連人帶花籃淩空被一隻手攔腰抱起,淩空一躍至數丈之外的高大茶樹林中,驚魂未定之際,額頭被人輕輕敲了一下,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想和我玩捉迷藏遊戲嗎?”
我伸手揉搓著趙睢衣襟上淡紫色薄紗,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趙睢刮了刮我的鼻尖,輕聲笑道:“別以為隻有你的鼻子好使,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你身上有一種淡雅的荷花香氣,我實在太熟悉不過了。過河拆橋的壞姑娘,剛剛將毒性驅除完就想躲著我,不讓我找到你!”
我仰頭瞪著他說:“是我過河拆橋,還是你趁人之危?每一次都騙人家說不疼,其實……”
他一見我扁嘴作委屈掉眼淚狀,立刻繳械投降,伸手擁緊我的纖腰,溫柔低語道:“是我不好,對不起。今天義母提醒我一件事情了,我想問一問你,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他似乎擔心我聽不明白,將星辰般燦爛的紫眸注視著我,追加一句道:“我是說,你有沒有可能懷上我的孩子?”
自從那一次的親密之後,趙睢對我更加溫柔體貼,每天山洞內的“運功驅毒”,到最後常常會變成一場無休無止的甜蜜糾纏,以致我們在後山溶洞中的“秘密” 早已成為唐家堡眾人皆知、心照不宣的“秘密”。
冬雲曾經悄悄將一種藥草交給我,對我說:“顧蘅,你和殿下還沒有成親,如果懷上他的孩子會很難堪,你將這種藥草的藥汁喝下去,就不會有麻煩了!”冬雲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且不說在明朝,即使在現代E國,我還不到十八歲,根本不能擅自決定做一個“未婚媽媽”。
我依照冬雲所說的方法喝下藥汁,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趙睢,見他問及此事,紅著臉說:“沒有。”
趙睢眸光掠過一絲淡淡的失落,神態卻依然悠遊閑適,微笑道:“過幾天就是太行論劍之期,如果你確定身體狀況沒什麼問題,我們就一起去太行山。雖然此行有些危險,我本來不應該帶你去,可我舍不得離開你……”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將眸光轉向優美空曠的青城山穀。
我了解趙睢的心事,正如我了解我自己一樣,我們在唐家堡內的一個月,雖然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眾人的祝福,我們暗自早已將這段時光當成了新婚的蜜月, 彼此初試雲雨、恩愛情濃,相互之間的眷戀越來越深。
我喜歡他的帥氣灑脫之態和唇角永不消逝的溫暖笑容,喜歡他的擁抱,喜歡與他盡情馳騁的感覺,更喜歡他小心翼翼地撫摸我的後背,在我耳邊喃喃細語,每天夜晚他都會替我蓋好錦被,等待我睡著後才會離開我的房間,我隻有在臨睡前看見他的俊顏,才能安心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