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勢剛剛落下,大殿門口就出現了一排穿戴整齊的隨從打扮的男人,大多三十幾歲的模樣。
一個一個都是眉目冷淡,麵容端正,腰間佩戴著的長劍是夏棲皇宮十二暗衛的專屬佩劍。
上頭的標誌,即便在夏棲都很少有人認得,更別提是遠在蒼涼的克克木了。
此時他眉頭一皺,神色盯著裴慕昭,目光陰沉,“夏棲皇的人在朕這金鑾殿上佩劍上朝,所為何意?”
克克木的語氣很難聽,臉色也很難看,他認為這是對他的大不敬。
而帶著怒氣的聲音未落,朝外的侍衛頓時如洪水一般湧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格外的整齊有力,氣勢恢宏,一群人身披鎧甲手握刀劍,圍著以裴慕昭為首的十三人,紅纓槍齊齊對準夏棲皇。
朝中官員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前一秒還和諧友好的朝堂,這一秒忽然就刀劍相向。
而實際上各個皇朝皆禁止人們佩戴刀劍等兵器靠近皇帝,除了禦前侍衛,其他人都是死罪。
克克木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夏棲皇不把他的性命放在眼裏,那麼他也不需要把裴慕昭的性命放在眼裏。
這裏是他蒼涼,不是夏棲,裴慕昭的所作所為是要承擔相應的後果的!
他這邊怒氣騰騰,裴慕昭卻是神色平靜無波,甚至還微微翹起嘴角。
緋紅的唇瓣彎起來,男人一雙藏了萬千盈盈秋水的桃花眼裏泛起點點的碧波。
他神色不卑不亢,也不憂不懼,絲毫不為眼前的場景所怯場。
甚至麵色上揚起一抹盎然的笑意。
然而裴慕昭開口,話裏卻夾雜了初春料峭的寒意,“想必蒼涼王是誤會了。朕身後這十二個人,便是前一任的夏棲十二暗衛,此番前來是來為蒼涼帝姬作證的。”
他一身顏色稍顯素淨的長衫,青色的袍擺出銀線勾勒了並不十分惹眼的龍紋,衣袂在奢華的大殿裏頭更是襯得猶如昆侖山上的雪蓮一般,男人話落後好看的紅潤薄唇抿了抿,愈發顯得白皙清瘦的臉龐絕美。
“來者即客,蒼涼王這般,怕是有違待客之道吧?”望了望四周的一杆杆銳利的紅纓槍,他麵上的笑意緩緩收攏了,一張素淨的麵龐上纖塵不染,眉宇裏有難言的冷色。
克克木聽出他話裏的冷意,心下不悅,眉頭狠皺正要發作。
此時傾心卻慢慢悠悠的攔住他。
“陛下,您知道的,最近王城裏的勢力很不安分,國宗幾乎要壓不住了。而那守著邊疆的天賜神兵營,這一代的將軍又大不如前,先後輸了不少的仗。”傾心長歎出一口氣,麵上神色凝重,“我們此時不宜與夏棲鬧翻啊。”
她這麼一番語重心長的開導,自然不是真的為了克克木著想,而是為了大殿裏那個身形極為頎長的男人。
為了不讓他陷入險地。
自從裴慕昭一進來,傾心的眼就在他身上再也移不開了,滿心滿眼裏全都是這個男人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