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的望著賢妃,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像是好心幫忙卻被倒打一耙的那種神情。
吸吸鼻子,小宮娥憤懣的開口,“賢妃,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要是知道你給我的酒是害人性命的,萬不會替你做了這種齷齪的事兒!”
她連奴婢也不自稱了,直接就用起“我”來,像是真的氣到了極點。
說罷就強行掙脫開兩側禁錮著她肩膀的兩個大漢,小小的身子,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
眾官員們都以為這是氣憤使然,殊不知是那兩個侍衛陪著這個丫鬟做戲而已。
卻說小宮娥小臉漲得通紅,如同受了多大的屈辱,憤憤的從袖子裏頭摘出一個色彩材質都極其溫潤的翡翠鐲子,猛地摔到賢妃跟前。
啪的一聲,翠綠色的鐲子四分五裂,斷裂殘缺的翡翠碎塊兒在燭火下閃著瑩瑩的光。
那些渣啊塊啊的全部滾到賢妃腳下來,女人皺起眉頭,冷冷的倒退了幾步。
一雙錦繡的花鞋前端,墜著的那顆珍珠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色光澤喜人,比翡翠還要晶瑩幾分。
眾人詫然,這時候小宮娥才開口,“這不是你今天托我上酒給我的報酬麼?你還想抵賴!”
髒物都在此了,想脫身,門兒都沒有!
賢妃望著地上摔得稀爛的鐲子,臉色不變,心底卻是明白了——這是擺明了有人要置她於死地啊!
這個鐲子一向是她的隨身之物,因為質地細膩溫潤,比之其他的翡翠瑪瑙什麼的手感都要好上幾分,所以她幾乎從來都不離手。
白日裏忽然就丟了,就在今天。不過她想著再怎麼喜愛,也就是個飾品罷了,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誰知道眼下居然出現在這裏,出現在她眼前,還是指控她殺人的證據!
賢妃覺得好笑,也就真的笑,還笑出聲來。
在克克木眼裏,這大概就是囂張至極的表現了。他心底下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能將這個女人趕緊殺了一了百了,省的他看著心煩。
這個鐲子自然是他計劃裏安排的一部分。
克克木聽著耳邊清脆又冰涼的笑聲,一抬眸,就是賢妃那雙眼睛。像是在天山之巔的神聖池水裏浸染過一般,極為亮潤極為清澈,又好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
是那種能讓人冷的牙齒發顫的寒意。
他冷言,“你笑什麼?證據在此,還想抵賴不成?”
就算她還能使出什麼幺蛾子來,不要緊,他還有人證等侯著她呢。
賢妃果然不服氣,抵死不認,“清者自清。僅憑一個不會說話的死物和一個卑賤婢女的片麵之詞,就認定人是臣妾殺的,未免太過武斷。”
而話音剛落,宛春園外頭立刻有侍衛來報,匆匆趕過來,雙手抱著劍跪在大殿裏作揖,
“報!微臣有事啟奏!”
克克木眼眸一深,一抹微弱的笑意和陰毒在他眼底一閃而過,“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