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有種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還特別強烈。
“大膽！”克克木一拍桌子，眉頭吊起來，模樣凶狠淩厲，“你枉為朕的妃子，居然做出這等害人命之事！”
他望著跪在地上模樣冰冷的女人，裝模作樣的怒喝。
演的倒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蘇梓心底通透，麵上卻沒什麼表情，仍舊畢恭畢敬的頷首低眉。
她身旁的女人卻是唇角微勾，唇角溢出一聲笑意，淺極了。
臉上笑靨如冰雪消融，卻帶著冰冰涼的冷意。
她彈了彈衣袂上的灰塵，慢條斯理的在眾人驚訝詫異不敢相信的目光裏，不畏不懼的站起身來。
對上克克木一雙“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目光，男人瞪大眼望著，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朕還沒讓你起身！”
這個女人平日裏就膽大包天，從來不把他這個可汗放在眼裏，現在沒想到居然還敢這麼放肆！
所謂的賢妃點了點頭，麵上不溫不火，十分淡定的回了一句，“臣妾知道。”
蘇梓偷偷的歪過頭看了她一眼，女人一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直直盯著克克木眼底翻騰燃燒著的怒火，身上散發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卻是能將他的怒火澆滅一樣。
“陛下且聽臣妾解釋。”她歪過頭不冷不熱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淚眼汪汪的小宮娥，正是出口汙蔑她的那一個。
小宮娥接收到冷箭似的兩道目光，脖子裏颼颼的刮過一陣涼意，嚇得她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再不敢看賢妃一眼。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做了虧心事，自然而然就心虛。
就是這麼個理兒。
賢妃冷笑，轉過頭也將目光從小宮娥身上收回，“首先，這個宮女的措辭有三誤。
其一，這既不是臣妾宮裏的婢女臣妾也從未見過她，何來讓她獻酒一說。
其二，即使是臣妾指使的，可臣妾好端端的為何要害一個素未蒙麵之人？
其三，她這話說的雲裏霧裏，無理無據，臣妾從未讓她獻酒，可以告她一個汙蔑之罪。”
女人淡淡的開口，一長串的話說出來就已經為自己辯解的十分清楚了，她不但沒有殺人動機而且殺了人對她也沒好處，這鐵三娘到底是被誰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她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
克克木是誰，好歹也是個當了十幾年皇帝的人。
這個位置上的腥風血雨和陰謀詭計，後宮裏的那些女人們的手段比起這個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他不傻，相反還很有心計，自然猜得到以賢妃這麼一個心比別人多一竅的女人自然會找理由為自己開脫。
這樣的情況克克木早就料到了。
故作深沉的眯了眯眼，他粗糙的大手摸摸下巴，思忖了良久。
好長一段時間才板著一張褶皺肥肉都堆在一起的臉，眉頭蹙起來，看上去好像相信了幾分似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頭歪向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小宮娥，克克木問她。
小宮娥在眾人期待的目光裏，抬起一張清秀的小臉，白皙的麵頰上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