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要喝,一定要喝。”
李嬤嬤顯然早知道她會這麼說,立刻把蘇西洛抬出來,“王爺來信說,王妃若不好好吃藥,他也不吃了。”
寧白笙:“……”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她受傷生病是為了誰?
竟然敢來威脅她?好吧,她真怕他不吃藥,如今不在他身邊,也不知道阿九能不能照顧好他?
寧白笙沒辦法,臉色皺成一團仰頭將碗裏的藥喝完,啪的一聲將碗放在桌上,連連咽口水。
“這才對嘛。”李嬤嬤笑眯眯的看著她,收拾好這些後,才抬頭說道:“王妃,住在西院的那個人醒了。”
寧白笙的神情一怔,對著白泥說道:“白泥,幫我拿件衣服來。”
“王妃,不然我讓他來見你吧!”
寧白笙擺了擺手,道:“嬤嬤,他救了我和王爺兩個人的命,該我去見他的。”
外麵晴空萬裏,日頭西斜,已經沒有那麼高的溫度了,卻依然有些熱。
寧白笙穿著一身青衫,頭發披散開來,隻是將雙鬢的發絲束起,鬆鬆垮垮的,多了份柔意。
她來到外院,讓白泥留在外麵,這才從容走了進去。
“你來了……”
院子裏,梨樹下,小石桌旁,淺井開。
男子一身緊身黑衣,站在井口旁,手裏正拿著一個青瓢,舀了些清水往嘴裏灌,見她進來,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絲絲柔風吹來,掀起他的墨發,衣擺輕揚,墨發飛舞,肆意的笑容掛在唇邊,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美好。
“非言,你的傷,好些了嗎?”
那日,百花穀遇險,是雪兒和莫非言出手相救。
莫非言的眼神呆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扔下水瓢,賤起一些水花,飄到他衣衫上,暈成一朵一朵的水花,霎是好看。
他仰頭望向無雲的藍天,感慨道:“這還是你第一次喚我的名字。”
寧白笙淡淡一笑,道:“那是因為你的名字金貴,一般情況下不敢喊。”
她調笑的說法,讓莫非言明白,她對他隻是朋友而已。
他沒有多說,道:“你等等。”
說著他向著屋子走去,不多時出來時手裏多了個藥袋,遞了過來。
“這是你那天讓我保管的東西,現在還給你。”
寧白笙欣喜的看著藥袋,將它接了過來,道:“謝謝你。”
莫非言傷得很重,咳了兩聲,靜靜的望著她的眼睛,說道:“白笙……”
“恩?”寧白笙不解的看著他。
“和我,永遠不要說謝。”
寧白笙的心突然有一絲疼痛,蘇西洛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他說的時候她是感動和安心,可聽到莫非言這樣說,她卻沒來由的感覺不安。
心裏升起一股煩燥,她連忙扯開話題,道:“這袋子裏的藥草對王爺很重要,你能幫我帶出來,我當然要替王爺謝你了。”
那天,寧白笙受傷墜落在地,再想離開除非從大門出去,可她身上帶著幾種名貴的藥草,根本不可能出去,當初她也是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去找的。
誰想最後事情發展的偏離了計劃,很多人和事都卷了進來,那時她被莫非言接住,根本沒事,她裝暈也隻是想趁機讓莫非言幫她把這袋藥草帶出來。
她也可以毫發無損的脫身,不必應付那些人的詢問。
“我從未想過救他……”
莫非言卻不這麼想,直言道:“我想救的人是你。”
“非言,你……”
寧白笙有些生氣,說不感動是假的,那時候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死,都說感情可以超越生死,可在前世她看慣了虛情假意,所以對此並不是深信不疑的。
生與死無論在哪裏都是一個永恒的話題。
永恒不變的真理,一個人麵對生死的刹那,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她不知道,莫非言對她是一種什麼情感,但她確實感動了。
因為於她而言,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就是生命,誰能為誰失去生命,嘴上誰都會說,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
至少她不會為任何人放棄生命。
“白笙,你不用多說,我救你是我心甘情願,並不是要你感激。”
“對了,宮裏那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皇上昏迷不醒,皇後被太子幽禁在那裏。”
不想她多說,莫非言扯開話題,望著斜陽,眼裏的情緒誰也看不懂。
寧白笙了然,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總之這次的事情謝謝你,我欠你一條命,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隨時來找我。”
莫非言回頭看著她,眼裏的光芒閃爍不定,搖了搖頭。
寧白笙坦然麵對著他,道:“怎麼?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