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牆深宮 佳人乃明珠(2 / 2)

起風了,蟬聲猶在耳邊,風中卻揚起絲絲涼意,怕是秋天近了。興平想使自己盡量平靜,以免失禮。但是,感情怎麼能控製?她從他的口中聽到的,是他對另外一名女子的深愛。她也明白,堂堂公主絕不可能屈尊為妾,他的意思再明了不過。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和她想象的一樣,甚至更加英俊。剛毅的麵容,是久經沙場的男人才有的特征,在他麵前,她是如此嬌小。她想,靠在這樣寬厚的肩膀旁,即使是秋風她也不會感到冷了吧。可是……他的一句話把所有的憧憬和想象都抹殺了……

樹上被風吹落的花瓣飄然而下,她俯下身裝作撿花瓣,輕聲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去見父皇。”眼角有淚水晶瑩著,她想他永遠不會懂的,就像她永遠沒有機會訴說的。

“謝公主成全。”翔天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但至少興平公主沒有為難他,他似乎能了解皇上為何如此喜愛這個女兒了。

次日,皇上有旨傳召翔天進宮。翔天知道,事情該有個眉目了。

“李將軍。”還是昨天的威嚴聲音,此刻卻聽不出情緒。

“臣在。”

“你可知道藩外的古河國?”

“臣知道,那古河國國都便是古河城,位處中原與藩外的通商要道。”

景陽帝點點頭,接著說:“此處危險重重,我國的商旅途經此處,時常遭遇不幸,是朕的心腹大患。”他坐在龍椅上,俯視著翔天,表情深不可測。“朕想……賜婚一事可以先放一放,待你出戰歸來再議不遲。”

翔天一怔,他沒料到皇上會用這樣一場艱難的戰役挽回麵子。

“朕命你帶領五萬精兵良將,即日出發,為朕開疆擴土。”這是無庸置疑的聖旨,也是翔天一意孤行的後果。

“臣遵旨!”翔天領旨退下,一如他來時那般堅定,沒有絲毫遲疑。

“聽說了嗎?皇上下旨讓駙馬爺去攻打古河國。”

“對啊,還聽說隻派五萬兵馬呐……”

“這一仗凶多吉少,興平公主怕是等不回這個駙馬了……”

整個皇城內流言紛紛,竊竊私語中有各種猜測和臆斷,流言總會因時間的推移漸漸平息,唯有一人每日祈求著翔天的得勝歸來,流逝的時光在她心中形同虛設。她是執著的,雖與他無緣,但是請準許她任性這一次吧,任性的期許他有一日會回頭看她,看懂她對他的癡心。

五萬兵馬整裝待發,軍師言一禾看出翔天心緒飄忽,騎馬靠近他,道:“將軍,此役艱難,可有準備?”

“言軍師,我聽聞你有家眷在京城,是否?”翔天所答非所問。

言一禾愣了楞答道:“家弟在京城。”

“既如此,可否讓令弟替我送一封書信到寧府城陸知府府上?”翔天急切的語氣是言一禾從未聽到過的。他點頭應允。

與軍隊一起出發的,還有送信之人。朝著兩個方向,策馬揚塵。

書信送達,巧巧連跑帶喘的拿給陸羽嬌,口中念叨著:“小姐、小姐、翔天……翔天少爺的信!!!”

一雙美目已經被淚水染濕了一遍又一遍,一雙巧手展開書信時竟微微顫抖,陸羽嬌迫切的想看信的內容,心中又怯怯的害怕著,信還是展開了,在她內心矛盾掙紮的時候,輕輕舒展開來。

“等我。”隻兩個字躍然紙上,剛毅似書寫之人的麵容。

淚水決堤,這次不再是忐忑不安,不再是悲傷悵然,不再是猜測忖度。喜悅的淚水,花兒一般綻放。隻是…….她還不知道為著這兩個字,他將麵臨什麼樣的危險。他不願她擔憂,隱瞞了所有一切,隻為她安心。

朝著古河國黃沙飛揚的路上,鐵蹄聲顯得沉悶起來,隊伍最前麵的正是翔天,這一仗,艱難,他懂。可他必須贏!

眼看夏天已近尾聲,路邊上少得可憐的幾棵沙棗樹靜立著,環境如此惡劣,它竟頑強生長起來,果實也因此更加甘洌。

路途漫漫終會抵達,遠處古河國國都——古河城海市蜃樓般顯露出沙漠幽魂似的模糊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