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擋不住馬蹄狂奔,翔天策馬揚鞭顧不得煩躁的蟬聲陣陣,離皇城越近他就更急切一分,堅毅的臉龐難以看出他此刻的情緒,隨從一路緊跟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麵對皇上的賜婚,他該如何婉拒?他答應了父親絕不違抗聖旨,可他又如何能使當今聖上收回旨意?羽嬌此刻必定已經知曉賜婚一事,她能否了解他的心情,是否知道他的決定?心,亂作一團。
“皇上有旨,李翔天禦書房內麵聖。”大太監滿臉堆笑,皇上欽點的駙馬爺,他要多拍拍馬屁才是。
禦書房內,一人獨坐案牘前,正是剛過不惑年紀的景陽帝。房內飄忽著若有似無的熏香,本是為皇上提神醒腦所準備的,但現在卻讓翔天一陣暈眩。他定了定神,上前行禮。
“臣,李翔天,叩見皇上。”
“免禮。”威嚴卻掩藏不住喜愛。“李將軍月初剛告假回家探親,怎麼今日就回朝了?”
“臣……臣是為皇上賜婚一事求見聖上。”翔天立於案前,雖一路勞頓,但目光炯炯,堅定坦然。
“哦?哈哈哈哈……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景陽帝笑著站起身,在案前踱步,轉身又道:“興平公主可是朕的掌上明珠。她現在正在禦花園,朕命人引你前去相見,可好?”
“這……”翔天見皇上會錯意,本想開口婉拒,轉念一想,若是見了公主說不定事情轉機更大。便應承道:“臣,遵旨!”
高牆深宮內,迷宮般的亭台樓閣,似是空間錯亂的堆砌,一路走去,竟走出另一番天地。雨花石鋪撒的小路,在紅牆綠瓦的單調陪襯下,顯得格外清新。泥土的清香撲麵而來,腳下的小路蜿蜒出偌大一個花園。走著走著,帶路的太監停下了腳步,躬身道:“將軍,公主就在前麵湖畔賞花。”
目光望去,花園中心的湖水微微泛著波紋,湖畔不知名的名貴樹下,幾名侍女簇擁著一名女子。看不清麵容,光看身上穿著,便知其身份高貴。湖水綠的絲綢長裙,上麵洋洋灑灑幾朵嬌嫩荷花,點綴的如此恰到好處,襯托女子白皙的肌膚,凝脂般水潤。
翔天邁步走去,該麵對的,他不會退縮。
“你是何人?”其中一個侍女見遠處走來一人,便上前詢問,生怕驚動了公主的千金之軀。
“在下李翔天,求見興平公主。”
侍女微怔,隨後笑道:“奴婢這就去稟告公主,駙馬爺快隨我來吧。”轉身朝那女子小跑過去,隻見她附在公主耳邊耳語了幾句。公主點頭示意,翔天這才跨步上前。
“臣,李翔天叩見興平公主。”
“平身。”聲音柔軟的像她身上的絲綢。翔天站起身來,第一次見到了皇上的掌上明珠——興平公主。這是一個雙十年紀的女子,膚白唇紅,一雙秀目,眼含秋水,淡笑嫣然,出落的如此美麗大方。
“我正賞花,將軍常年征戰在外,想必很久沒有如此雅興了。可願與我同行?”周遭侍女聞言,皆識相退下了,翔天跟隨她在園內信步。
“公主……臣求見其實是有一事相求。”
興平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其實她是見過他的。一次散朝,她偷偷帶著侍女去看他,隻因他當時名聲大噪,人人稱讚他年輕有為,俊朗不凡,她便動了心思。那次隻是遠遠望著他,她就被那個高大的背影吸引住了。他四處征戰,一定見過許多世麵。這是深宮內的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她幻想著有一日他會對她講述他的所見所聞,或是征戰沙場,唯獨不應該是有事相求。他會有何事求她呢?她迷惑。
“關於賜婚一事……臣想求公主請皇上收回旨意。”翔天神情誠懇,定定看她。
興平驚愕,隻一瞬,她便淡淡道:“此事必有內情,將軍若是不說出原委,我也不便與父皇提出無理要求。”她的內心遠沒有外表這般淡然,她是千金之軀,又深得父皇喜愛,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她想要卻得不到的。雖說如此,她卻是識大體的,她從不是個貪心的女子。可她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竟就是她得不到的?她不敢相信,她想知道個中原由。
“臣兒時便與一女子定了親。”
“天下男子,三妻四妾,絕非異事。”
“臣明白,但是……臣自小便認定此女是臣的結發之妻,還望公主成全。”話及此,翔天再次行禮,以表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