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來過精神病院的我,也沒想到這裏簡直就跟智商沒得到開發還未進化完全的原始部落一樣,其中被淋的一個警察抬頭想要衝那病人發火,可誰想那病人還齜牙咧嘴的對著他做鬼臉,就是再好的脾氣,也能讓這群病人氣得咬牙切齒。
好在人民警察還是很有心理素質的,並沒有跟那精神病人計較,繼續帶著我穿過灌木叢林間的小路,這一路,我都在想,沒瘋的人在這裏呆久了都會真瘋!
所以我也不擔心白雪是為了逃避法律在裝瘋賣傻,正常人擱這兒,誰受得了!
我身旁不苟言笑的徐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麵對這樣混亂的情況似乎也感到頭痛,他皺了皺眉,最後和警察停在一間較為僻靜的房間門口,和我說:“到了。”
我哦了一聲,也沒動,隻以為他們會跟我一起進去,徐律師見識,淡淡開口:“沈小姐有什麼想問,可以盡管問她,你隻有半個小時時間,我們會在外麵等你。”
我看了眼身邊的兩位警察,沒想到徐律師這麼快就打點好了,如此,甚好。
我推門進去,房鎖早已經被提前打開,可能是出於喬如斯的原因,這裏不同其他精神病人的病房鬧哄哄的,看來白雪和喬如斯還有聯係,就是不知道這層聯係間是什麼構成,總覺得這兩個人是達成了什麼共識,要不然白雪早該論罪了。
看來我猜測是沒有錯的,她在裝瘋,我邁步進去的時候,整個房間十分整潔。
她住的地方,可以說比我那還好,如果沒有喬如斯這層關係,按理講她應該和其她精神病人一視同仁才對,我環顧了一圈,房間裏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影,當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警察帶我來錯房間,身後窗簾的位置傳來聲聲陰寒又詭異的笑。
我警惕的回過身,看見蹲在陽台護欄上身穿病號服的白雪掀開窗簾一角,她頭發亂糟糟,背著光的樣子有點像某個陰暗角落鑽出來的鬼魂,她眼睛透著興奮,當她撥開亂糟糟的發絲,嚇了我一跳,因為她眼睛通紅,滿臉淚水,我幾乎不敢確定她到底瘋沒瘋,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那張以前看起來嬌俏動人的臉在這段時間的消磨似乎蒼老了很多,她又哭又笑的看著我,整個人十分詭異,麵黃肌瘦的她就像長期吸毒透著病態隨時可能毒隱發作導致發瘋的人,總之站在她麵前,特別沒安全感,擔憂她可能隨時發瘋癲狂。
我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問她:“白雪,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白雪靠在那,抓了一下臉上的痘痘,她像沒聽見我說的話,被抓過那幾下,皮膚鬆弛的臉上留下幾道紅痕,應該是內分泌失調,才長了那麼多痘痘。
我壯著膽子朝她緩步走近了一些,她那雙透著絕望的眼睛再不像我記憶中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她望著走近的我大笑起來,那樣詭譎的笑,就像有不幹淨的東西纏著我。
我腳步一頓,看著她嘴角陰森森的弧度似一隻無形的魔爪架在我脖子上,任何時刻仿佛都能死死勒住我頸項,要我命,所以也不敢再貿然靠近她。
她拍著衣服,緩緩站起身說:“沈盡歌,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身形一僵,脫口而出:“你果真沒瘋!”
她嘲弄的笑了一聲,清冷的目光如同吐著舌頭的毒蛇,說:“我沒瘋,讓你很失望是嗎?”
盡管我已經確認她說話有條不紊,但我還是多問了她兩句:“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瘋子,就連瘋子也不例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離瘋又有多遠?不過,都是你咎由自取自找的!”
白雪唇角至始至終都帶著陰冷的笑,像深夜無人居住的小巷子刮來的陰風,讓人脊背發涼,當她聽到我說她咎由自取自找的下場,她捧著臉瘋狂的笑,那笑聲尖銳的足以刺穿耳膜,直叫人毛骨悚然。
她笑著說:“看來你很希望我瘋啊!沈盡歌,你恐怕要失望了,其實我過得挺好的,在這裏沒有人打擾我,我也不用為了日常生活發愁,說起下場,你不應該比我更慘一些嗎?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可憐我?”
說完,她笑了很久。
我也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看了她很久,可憐任何人,我都不會可憐她,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我總覺得跟一個隨時麵臨精神病發作的人沒什麼區別,駭人的笑聲停下來那一瞬她忽然從防護欄上跳了下來直奔我而來,本以為離她的那段距離算是安全的,誰想到她直接衝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