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風見我低著頭不說話,反而輕笑了一聲,我悶悶的皺了皺眉,心想他看不出來我不高興嗎?怎麼還有心情笑?想想,自己這一路走來,本來也鬧出不少笑話供他消遣,現在這點又算得了什麼?
見他怡然自得的支著下顎,在那笑的一臉開懷,我卻在這邊悲傷逆流成河,他跟我隔絕了似的,我神情嚴肅的瞪向他:“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我是一個命運坎坷的人,你有必要把幸災樂禍表現的這麼明顯嗎?偷偷的看笑話不好嗎?”
霍辰風碧水深潭的眸子帶著弧度,唇邊揚起的笑意灼灼其華,他說:“你鬧出來的笑話還少嗎?麵對我光明正大的看笑話,你不應該早就習慣了嗎?”
我覺得他越來越過分,反駁的說:“不是…霍辰風,你不覺得你這話說的很傷人嗎?我是鬧了不少笑話,但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種程度吧,我還是要臉麵的,怎麼可能容忍得了這樣沒素養無所顧忌的看笑話。”
霍辰風淡淡一笑,沉澱下來的眸光裏像有往事浮動,他說:“沒有,我已經很含蓄了,隻是忽然想起你小時候的事,還挺好笑,我記得那時候你蠻調皮的,大概五歲的樣子吧,就很臭美,總喜歡偷偷的去我媽房間用她的眼影口紅給自己塗成大花貓。
有一次你鬧著保姆帶你出去買冰淇淋,我媽平時對你什麼都管得很嚴,保姆問過我媽後,才敢帶你出去,你換了漂亮裙子正準備跟保姆出門,但沒走幾步,你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讓保姆等你一會,然後你就一骨碌跑到我媽的房間,趁著我媽在花園,你給自己畫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妝,畫完還一臉興奮的跑到我房間,問我你漂不漂亮?
當時你眼睛忽閃忽閃的明亮,滿是期待的望著我,為了哄你開心,我把你從地上抱到床上坐著,我說媛媛最漂亮了,誰想我剛說完這句話,你就笑盈盈的跟我說長大了要做我的新娘子,還要我在你臉上親一下。
現在想起來吧,我都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下的嘴,畢竟你臉上的粉底,一蹦一跳都掉粉,也不曉得你往臉上抹了多少層?但我要是拒絕,你就一定會委屈巴巴的在我麵前嚎啕大哭,我可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又讓我媽來費心的哄你。”
我靜靜聽著,覺得有趣又好笑,直到霍辰風停下來,我還意興闌珊,轉頭看向他的時候看見他精致的眉眼中都是蘊含的溫柔,我好奇的問:“後來呢?”
霍辰風輕輕的一笑,神色中有一抹無處可藏的暖意:“嗯,後來你還是哭了,跟著保姆去買冰淇淋回來的路上,下大雨了,你給自己畫的妝被雨水淋的跟水墨畫似的,你一邊哭,一邊咬著冰淇淋,嘴裏還含糊不清嚷了一路新娘子。
保姆說她哄了你一路也沒聽清你想要什麼,反正就是哭,哭的很可憐,最後還是我媽給你兜兜裏揣了三顆大白兔奶糖,你才沒哭的,我也終於你聽清楚你嘴裏說的是什麼,你可憐兮兮看著我,問我是不是以後做不了我的新娘子了?”
我咬了咬唇心想著我五歲居然就有那麼長遠的目標了?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複雜,有一個大寫的囧,不過霍辰風顯然沒說完。
索性臉也丟盡了,我厚著臉皮追問:“那你說了什麼?”
霍辰風高深莫測的挑了挑眉:“很想知道?”
我果斷點頭,他卻沒有告訴我的意思,隻苦笑著說:“自己去想!”
我癟嘴小聲的嘀咕了句:“我要想的起來就不問你了!”
其實他不說,大概也能猜出來,在我媽口中霍辰風是一個很早懂事的孩子,我五歲,他已經十四歲,他一定明白結婚意味什麼,所以後來再明確不過,他既然結過一次婚,又訂過一次婚,無論當時他有沒有對我說過什麼,都是童言無忌。
看他笑意滿滿的樣子,我心裏萬千感慨,因為他說的那個我,對現在的我來說好陌生,腦海中完全就沒有印象,不過看他笑的那麼自然,想必那時候真的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沉思了一下他母親的意外,不管是在那之前還是之後,我給他留下的回憶應該還算是美好的,不然他剛才不可能笑那麼開懷。
不想聊悲傷的話題,所以我沒往那方麵說,隻有些好奇的問:“你別仗著我不記得了,就蒙我,我哪有那麼愛臭美?還有我媽說我從小到大挺文靜的,怎麼可能是你說的那樣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