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的那一刻,窗外伴著絲絲細雨的風冰冰涼涼刮在我臉上,其實我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灑脫,淚水逐漸灼熱著我的眼眶。
我捂著嘴,不受控製的在後座上哭了起來,心裏莫名的難受。
開車的司機大叔被我哭了一路,他問我哭什麼?
我哽哽咽咽的告訴他,我離婚了。
那司機師傅問我為什麼離婚?
我咬著唇,抽搭了一下說:“他心裏從來就沒有我。”
那師傅似乎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他說:“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說什麼情愛,等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指望愛情那東西,還不如指著自己,要遇到錯的人,半輩子都耽誤了,還不如一杯烈酒。”
我想了想,覺得大叔的話裏說的不就是自己,對這番話也深有感觸,便又哭了起來,那師傅將我送到後,讓我把眼淚擦巴擦巴幹淨,免得進小區摔到。
我覺得師傅人特好,不僅懂得關心人最主要還沒收我的錢。
下車的時候,我正想著記住這師傅的車牌號,以後我常坐他的車,結果就聽見師傅說,讓我記好他的車牌號,以後別攔他的車了,他還要靠這一行養家糊口。
我咂了咂嘴想說把錢給他,他一轟油門,開著車走了。
那司機大叔讓我覺得好像世界也有沒那麼灰暗,至少除了灰暗,還有很多五彩斑斕的地方。
我一把抹了臉上的淚,覺得自己沒必要因為一段婚姻的失敗就墮落了。
跟王天銘離婚後的那幾天,為了不讓自己的衣服殘留一點屬於王家的氣息,我把衣服全部倒了出來,統統塞進洗衣機洗了好幾遍,整整沒日沒夜的洗了三天,終於洗衣機在第四天的早上罷工了。
我看著籃子裏還剩一個床單,臉色抑鬱的踢了兩腳洗衣機,來來回回我又去看是不是插座鬆了。
我姐回來的時候看我在那裏搗鼓半天,幸災樂禍的也笑了半天。
她一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和我說:“沈盡歌,我忘了告訴你,你那台電視機也壞了,昨天打雷,我忘了關天線,晚上就放不出來了。”
我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三兩下跑到客廳,找出遙控器把電視機打開,結果滿屏幕都是黑白麻點,我走過去對著電視的頭拍了拍,發現沒半點用。
我姐在旁邊火上澆油的歎氣,還說我白讓王天銘睡了六年。
她的話氣得我恨不能上去和她撕一架,她那張嘴散播的街坊鄰居全知道我離婚就帶了一台洗衣機和電視機回來,現在好了,都沒用兩天,又全部壞了。
我心裏有點惱,但也沒和她吵,因為我姐的話雖然難聽,卻都是事實。
我隻能默不作聲的將洗了一半的衣服一件一件拎出來,放進我們家裏本就有的滾筒洗衣機,繼續洗。
我姐見我臉色有些難看,也不再笑了,知道是刺激到了我,過來跟我道歉:“沈盡歌,你別生氣,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也不想笑你的,怎麼說你都是我妹妹,要說也怪那王天銘不是個玩意兒,他眼瞎才把這麼好的女人弄丟了,不過你們都離婚了,也沒必要再提他,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為了慶祝你重回單身,姐帶你嗨去怎麼樣?”
我苦笑不得瞥了她一眼:“早說人話不就完了嘛!”
我姐在我衣櫃挑了兩件剛洗好被我放進去的衣服給我:“行了,就別記著了,趕緊穿上,我在外麵等你。”
我也覺得自己該慶祝,這幾天都在家裏收拾那些從王家搬過來的東西,把自己的閨房騰了一遍,才勉勉強強把這些東西裝進來。
自從出嫁,以前的那幾個洋娃娃還有堆積的書本,自行車都基本沒再動過。
這些東西全都是青春的回憶,想想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尷尬年齡,越收拾我就越氣餒,幹脆把它們全都搬出去扔到了垃圾堆。
我姐有次看著我抱出去的那些東西,特別注意到了一個小木偶說:“沈盡歌,你連這個也扔啊?以前你最寶貝的不就這東西了嗎?我碰一下,你都得追我好幾條街打的。”
我奇怪的看了眼那紮著兩小辮子的木偶,實際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玩具,不過我記得小時候媽媽就喜歡給我梳這樣的小辮子。
仔細一看,那小木偶跟我還有幾分像,我姐這麼一說,我特別回憶了一下,但完全想不起來哪來的,向我姐問了句這東西誰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