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家,我第一時間去收拾了行李,決定從這裏搬出去。
當時公公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婆婆在廚房裏做飯,公公見我提著行李箱從臥室出來,摘掉了他夾在鼻梁間的老花鏡,連忙問我拿著東西是要去哪?
我姐的話說的沒錯,再這樣拖下去不是王天銘熬死我,就是我熬死他,我直截了當的跟公公說:“爸,其實我沒想過要和天銘結束這段感情,但你們也知道,天銘在外麵的那個女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再讓這件事情拖下去,這對我們都是一種折磨,既然他到現在還做不出決定,我隻能替他做這個決定,我走,什麼時候天銘想好了,您就讓他來找我,無論怎樣,我都尊重他,至少這對我也是一種解脫。”
還在廚房忙的婆婆聽到客廳我和公公的對話咚咚咚跑過來,一把拉過我手裏行李箱說:“哎呀盡歌啊,你這是鬧哪門子啊?我知道,這次的事的確是我們家天銘對不起你,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們王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我們哪會讓外人欺負你,這件事你放心吧,我們會讓天銘給你一個交代!”
婆婆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我匪夷所思,就算她對我媽有愧,也不見得態度會轉變的這麼快。
而公公一眼就看穿了婆婆的心思,意味深長的說:“外麵的女人不幹不淨的,能做出勾搭有婦之夫的事情,肯定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女人,哪能和盡歌你相提並論,踏踏實實的在我們王家這麼多年。”
我恍然明白,還是覺得公公對婆婆總有降服的辦法,我點點頭說:“爸媽,那我也和你們坦白說吧,如果你們還希望我做你們的兒媳婦,白雪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跟我,天銘隻能選一個。”
公公在那裏打包票的說:“這個我們知道,你放心,事情一定會處理好。”
雖然他們這麼說,但我依舊拿著行李在客廳和他們僵持著,因為這話我至少說了不下三遍,可到現在王天銘那邊都還沒一點動靜。
婆婆難得附和著公公一起對我苦口婆心的勸說,公公又是一個知識分子,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說他們那年代的愛情,出了問題都是積極解決,而且這兩個人的感情本身就像是機器,難免會發生故障,這有了故障就要修,若是任由故障在那裏,問題隻會越來越大,然後又扒拉扒拉的說了一堆……
我隻是笑笑,心想人有血有肉,機器有嗎?所以這根本不是可以相提並論的。
估摸著和他們僵持了也有大半個小時,婆婆見說不動我,隻好讓公公給王天銘打電話,我這才終於開了口:“爸,你不用打了,他的心裏隻有白雪,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勉強他,不管怎樣,我都感謝你和媽這幾年對我的照顧。”
公公皺著眉:“盡歌,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呢!就算那個白雪喜歡天銘,但沒有我們的同意,她也絕對邁不進王家一步,你才是我們王家唯一的兒媳婦啊!”
公公的語氣不容半點質疑,可昨天晚上我聽他話裏意思,如果不是我還年輕,我這年齡還能繼續給王天銘傳宗接代,大概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挽留了吧!
而且昨天從醫院回來後,我跟王天銘在路邊聊了很久,是我低估了他愛白雪那女人的程度。
我逼著他做決定,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給我答案,說給他一點時間。
難道我給他的時間還少嗎?
我語氣冷冽的跟他說:“一周,夠不夠?”
王天銘發動了汽車,沒吭聲,但我不是瞎子,我看見他握著方向盤的指尖青白。
回去的一路上車內氣氛靜的可怕,我和他誰也沒再理誰。
說到底,我給他一周的時間不過是想著孩子在白雪肚子裏越來越大,到後麵解決起來也麻煩,很多事情必須快刀斬亂麻,要怪就怪他們犯賤,不然我不可能逼著王天銘親手殺死他的孩子。
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婆婆打通王天銘的電話後遞給了公公,公公在電話裏和王天銘說了很久,久到我完全不耐煩,趁著婆婆豎著耳朵聽公公和王天銘溝通的這會,我把行李箱從婆婆手裏狠狠一扯,拖著便轉身離開了這個家。
公公和婆婆反應過來,都急慌慌的朝我追了出來,我看著二老顫巍巍的身影,一邊伸手拉開攔下的出租車車門,一邊對他們說:“爸媽,你們別追了,我想回去住一段時間,這樣也方便照顧我媽。”
公公見無濟於事,歎著氣:“盡歌,我知道現在我和你媽說什麼都不頂用,但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們心目中最好的兒媳婦。”
我淡漠的說了句謝謝,把車門關了上,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再看到車窗外婆婆那張焦灼的臉,我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好笑,以前我為了讓婆婆對我滿意,對她從來都是低眉順眼,可現在她終於知道我的好了,我又是那麼的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