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希言不緊不慢的吃著他的牛排,一刀割下去,鮮血淋漓的讓我直犯惡心。
“老婆...你最近胃口是不是不好?”靳希言見我捂著嘴,收起了胳膊,把那片七分熟的牛排塞進自己嘴裏。
我捂著鼻子,喝了一口又一口檸檬水,不耐的望著優雅的公子哥:“你貴婦啊,吃塊肉磨嘰什麼!”
靳希言被我糙了一臉尷尬,兩口吃完了肉塊,他順了口紅酒嘟嚕著:“老婆,我在和你約會耶......”靳希言瞅瞅我,耷拉著腦袋:“我覺得咱們以前過得太老夫老妻,一鍋泡麵一打啤酒就完事兒......”
“那是因為窮,不吃泡麵,你還能買得起小炒?”懟回去,我不像廢話:“說,你怎麼著安書海了!”
靳希言推開刀叉,討好我的表情立刻換成一副陰損樣,他一邊嘴角一挑:“他利用物流公司職務之便,截取公司某廣告設計草圖,以2萬元的價格倒賣對手公司。嗬嗬嗬,造成我們設計方案外流,賠付損失達8萬。銀行流水和對方證人都有,我再使使勁兒,他應該以欺詐公私財產數額巨大被處3年以上10年以下刑罰?”
“物流?職務?靳希言!是你把他招進公司了?我怎麼不知道?”
靳希言看看手腕上的指針:“走吧,這個時間他還羈押在看守所,嗬嗬,看一眼差不多也得一別五六年......”
靳希言起身拉起我,一手自然的放在我的腰枝上,他低頭湊近了我的耳邊,陰沉沉的解答我的疑慮:“沒錯,是我找人揍了他,可他呢卻以為是你找人報複他。我去見那小子時,他還罵罵咧咧的詛咒你。”
我們走出格調十足的西餐廳,凜冽的寒風直灌向我的脖子,靳希言把大衣脫了下來抖了抖示意我穿上。他一粒一粒的為我扣起扣子,而我卻心係在他未說完的陰謀裏。
“小簡,你記得我們還沒開起複印社,我們在夜市賣我做的手工品。嗬,你就穿著紅色薄棉襖,跑到夜市最外層替我招客,你說你來回跑來跑去不會冷,反而說我這個大少爺是個病秧,你扔給我你的羽絨服......”
我的思緒隨著他的話拽回我剛找到靳希言的那一年冬天,靳希言一開始擺攤拉不下臉,所以沒賣最來錢的島國盜版碟片兒,還持著對設計夢想的堅持賣他的手繪茶缸,不過沒撐一周他也認清了現實,直接開賣手繪二次元多肉小妞......
“嗬,那時冬天不太冷。”我說。
因為那時我的心是熱的。
“我遠遠的見你流鼻涕,打噴嚏,跺著腳搓著手,我沒敢上前,我心裏疼得難受,我想你吃兩天苦就得回學校去。可我私心卻想著你別走,而我又留不住你......對,我多不要臉。”
不要臉是本事?我牙齒咯咯響,但是也沒有最初知道時那麼歇斯底裏了。
靳希言刮著我的鼻頭,牽著我的手晃悠悠的向前走:“嗬嗬,你知道當你跑遠時,你的背後有多少男人惦記你?你還記得那雙兔八哥的棉拖嗎?嗬嗬,其實吧,那不是我送的,是我隔壁擺攤的大哥拜托我拿給你穿的,他說怕你雪地裏凍腳......”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毫無羞恥心的男人!
我二環不舍得丟去的兔八哥,鞋底磨成紙的胖棉拖,我當作靳希言送我的第一個禮物!誰特麼在收工後,拉我去他的日租房,給我打了洗腳水,酷酷的扔給我一雙鞋,說是他賣了小黃漫的第一桶金給我的獎勵?
我去,這丫損的,現在告訴我他是借花獻佛?
“你說你隔壁賣毛絨托的劉哥?我也覺得人不錯。”忍著怒火,我皮皮一笑,靳希言得意的臉一僵,詫異的低吼:“你怎麼記得他的姓?”
我拍拍他的臉:“誰對我好的我都記得,誰對我不好我會把他剔出我的記憶,嗬嗬,我存儲空間有限,我希望被這些壞人占用哪怕一丁點兒空地!”
靳希言臉上訕訕的,他又抓牢了一些,咬咬牙對我說:“好,如果我還王八,我不僅讓你打龜|頭,但我不許你把我格式化!”他拎起我的手指頭,一點一點刮著我忘記拿下的指環:“這戒指,上麵的不是碎鑽,呃,是鋯石。不過指環是白金的,呃...反正沒掉色......”
閉著眼再睜開我合著顫音問:“嗬嗬,不鏽鋼還是鈦合金?”
“不不,是白金!打完折998......”
我瞪著我指頭上圈住我自由的東西,嗬嗬,越看越像98!而我不僅對付了自己的大好年華被折成賤價?我伸手拔戒指,靳希言卻
“這戒指...嘿嘿,咱們擺地攤時,我畫水粉肉圖賣300元一張,再加上之前賣手工藝的,刨開租房錢我就買了這個...我想送給你,卻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怕你不要也怕你要。後來生活好些了,我想送你,可後來卻知道你和郝洛天一直有往來......一放九年啊,我是個龜孫也是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