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靳馨馨回複了一家環境不錯但距離市去甚遠的“福明老年公寓”。
我提著包去了一趟醫院,王桂枝還是那樣,癡癡呆呆的坐在病床中,對我傻嗬嗬的招手。
“大娘,馨馨姐說讓你離開靳家住好不好?”
“好!”王桂枝拍手,邋裏邋遢的對我笑。
“大娘,馨馨姐說暫時回不來,讓你乖乖的在那裏等它。”
“馨馨?誰啊?你又是誰啊!”
大夫說大娘腦中的血塊已經縮減,現在已經確診這是老年癡呆病,也不可能再恢複正常,同時建議我再觀察一周後再辦出院。
接下來的一周,我過得尤為安靜,靳希言沒有再逼我給他機會,也沒再懇切的挽回,他像說盡了情話,不像情人反而像個騎士,早上送我上班,中午帶我吃飯,晚上接我回家。
靳廣國去了他市,一周半的事件給我打了兩通電話,都是交代他不在,家裏一定要和睦。
不知道是不是我掐李鳳甜的脖子的事傳到了靳廣國耳朵裏,我倒是回答家裏一直沒什麼人,靳伯母說是住到她那侄子家照顧小侄孫,大娘在醫院,小嬸倒是每天在家。
靳廣國嗬嗬笑著,又問女王萬歲上市的情況,我還是老話,在財務審計中。
比如現在,我盤腿坐在客廳裏,膝上放著筆記本翻找著設計素材和國際救援組織相關資料。
不遠處的廚房裏,靳希言係著肚兜圍裙,抱著手機,一臉認真,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笨拙的擺弄著圓不隆冬的花菜。
肚子軲轆軲轆叫起來,我利落的點開外賣app給自己叫了兩菜一湯。
沒一會兒外賣小哥上了門,我跑出院子拎著兩個便餐盒回到餐廳,一樣樣攤開,掰開筷子呼呼的吃起來。
靳希言還在廚房乒呤乓啷,等他一臉雀躍的捧著一盆色彩斑駁的亂燉出來時,我恰巧撫著肚子打著飽嗝。
“呃,老婆,你怎麼又吃飽了。”
靳希言眼裏透著失望,一屁股坐在我對麵,眼巴巴的看著便當盒裏的菜湯,和一粒不剩的飯碗,嘴角撇撇的說:“外麵的東西不幹淨......”
一個白眼,我利落的收拾桌上的一次性餐盒扔進垃圾桶,踢他著拖鞋回到客廳繼續查找資料。
“唉......”靳希言的幽幽歎息從餐廳傳出來,我塞上耳機,無視靳希言的存在。
我專心的在筆記本上用軟件繪著草圖,正在塗改著,總覺得身後毛毛的。
我抬頭。
靳希言一手端著那盆菜,一手捏著筷子巴拉盤子裏的米飯,光明正大的窺屏。
我啪嗒關上屏幕,撤掉耳機,不悅的瞪過去。
靳希言咽下米看看我又看看電腦:“今年雞年,你畫大公雞?”
我麵色晦暗,總不能告訴他老娘畫的是一隻鳳凰吧!
白了他一眼,我夾著筆記本起身。
靳希言卻張了口:“你用的軟件不好用。”
不理,我抬腳就走。
“我這是第一次做成一樣菜,賣相不好,可口味還行。這樣,你嚐一口,我教你繪圖。”
我頓住腳,木著臉,一把奪走他手裏的筷子,扒拉開菜上的米飯,夾起一塊黑乎乎的茄子放在嘴裏。
在靳希言亮堂堂的眼睛裏,我哇啦嘔了出來。
靳希言震驚的望著我吐了一地的飯菜,再看著自己懷裏的蓋澆飯,整個表情充滿了懸疑。
“......”靳希言幹嘔一聲:“真...特麽難吃...老子也吐了。”
扔了那盆亂燉的靳希言,嘔得自己一臉灰白,而我卻忍不住被他的表情和反應逗樂。
“嗬嗬嗬。”
“不準笑!”靳希言挫敗的用筷子指給我說:“為了讓盤子裏的菜不那麼黑,我還特意在最後放了幾個彩色甜椒。”
“橄欖油放多了,茄子吸油,並且不能用鐵鍋炒,會發黑。”這是我和他一周以來第一句家常。
靳希言肩膀一晃,死命的點頭說:“是,是,我記下了,下次少放油,不用鐵鍋。我昨天看你叫外賣吃的就是這個......我隻是沒想到,我能把人一口吃吐。”
靳希言搓著玫紅色圍裙,手指頭上還咧著口子。
我裝著沒看見,忽略他的小心機。
我說:“收拾好地麵。晚安。”
在我踏上樓梯時。
靳希言突然大叫一聲:“小簡!”
我嚇得差點遁地,我怒目他,他抽抽鼻子說:“你剛才和我道晚安了......不晚!我還沒給你裝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