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這兩個字像一根鋼針把我從渾渾噩噩的夢中紮醒。
靳希言端著熱氣騰騰的碗晃悠悠的邊走邊說,如同我們是相處若幹年的老夫妻在話家常:“安簡,要不,咱們要個孩子。”
他坐在我身邊,低頭吹著瓷勺。可他一點也不知道他的邀約對我來說猶如驚雷。
當一個男人要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當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生孩子,都代表男女之間關係的締結更加牢固,更深層次的說,要孩子,也等於給一對男女延展一個未來。
我和靳希言的未來?
以前曾暗自想過,靳希言會看到默默付出的我,跟我結婚生子,他賺錢我帶孩子,我會把我童年沒得到過的親情加倍的放在孩子身上。
越是缺失也越是渴望。我可以選擇媽富隆,但是我卻吞下毓婷,隻因為我私心裏那麼渴望他爽完了告訴我:安簡和我在一起,我們要個孩子。
但是在那瘋狂做愛後的半年,我都會得到一個字:藥。
然後我錯亂了經期,一次次告訴自己,安簡啊,你活該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現在,靳希言告訴我我想錯了,他愛我?讓我吞藥是有原因的?
白色的湯匙送到我的嘴邊,靳希言垂著眼:“恰恰相反,我很希望你能有我的孩子,就算你是...”
我盯著靳希言逐漸挫敗的表情,他越深情我越覺心口越是冰涼:我接著他的話說:“可我一丁點兒也不想懷上你的。”
靳希言的臉僵了下,而後無奈的笑笑,而我沒打算放下這個刺激他的機會,我光明正大的諷刺他:
“天啊,靳希言,你告訴我是p型血,然後讓我舍命為生孩子?你是不是也該吞兩粒毓婷醒醒腦?”
我接過靳希言手中的湯匙和碗,手抖得像癲癇,可我埋頭拚命向我喉嚨裏灌下甜湯,把胃裏不斷翻滾的酸澀壓下。
靳希言搶走了我的碗,我像被搶了肉的狗崽子,張牙舞爪的要去奪。
他說什麼我是聽到了,可我還是盯著他手中的碗大叫:“我特麼餓,給我飯!”
“安簡!在那次你被古爺敲暈住院時,我就知道你是p型血!
我們發生關係時我是帶了t,但我後怕你會懷孕!我給你買媽富隆,你卻扔在抽屜裏!
你讓我當時怎麼開口說,安簡,你生孩子可能會死?!
以你的脾氣,你會怎麼樣?媽蛋,你要麼想方設法懷孕生下孩子,要麼帶著你的自尊跑得見不到影!我沒說錯吧!”
我放下手臂,靳希言把我攬住,他撫著我的背脊:
“在你的世界裏沒有折中妥協,是或否,不拖遝不扭捏!可我有我沒完成的事情,我心裏也有一根刺沒有拔出......]
安簡,我自私的捆綁你,可我不會認錯的。我曾想著把所有事處理好了,我會慢慢告訴你一些事。
可你一直提離婚。
本想三年後咱們找人代孕要個孩子,現在,我知道我沒有三年可以再拖遝。
咱們要個孩子,然後我就結紮!”
靳希言的胸膛起起伏伏,我也終於聽到了靳希言吐出無情變深情的詭辯,就像兵遇到秀才,我用千萬種理由堆砌的拒絕這一刻卡在喉嚨裏。
靳希言把我的頭發撥開,把唇印在我的額頭上,我以為他又要對我告白,可靳希言一把把我抱起來放在黃花梨的圈椅裏,把一盤撥了刺的魚、剝了皮的蝦。
“喝湯不管飽,吃吧。”
我把注意力放在紅白兩色的生鮮,本著唯有食物能解我憂的心思,拚命吃著山珍海味。靳希言依然舉止得體的一口一口夾著米飯,時不時的為我冷著又盛著的湯。
飯後我們回到公司,我們兩個各回各的辦公區。下午開大會時,我宣布了孫楠楠擔任市場部經理一職,而靳希言也把張閑下放到財務部做主管。
散會時孫楠楠還特地跑到我辦公室問為什麼不組織張閑去財務部任職。看著孫楠楠開始打扮光鮮義憤填膺的臉,我問她對靳希言什麼感覺?
孫楠楠頓時沒了音,然後挺理智的給我了評價:設計天才、是個成熟穩重的領導人,和我是一對cp。可自從盧伊進入公司,大家以為靳總變了心是個感情渣滓。
最後那句挺憤恨,讓我不由的多看了孫楠楠一眼。
孫楠楠話鋒一轉又說靳總早上維護我的樣子又圈了不少粉。
要說他渣,也是從盧伊之後。在我們上床之前的那八年裏,靳希言身邊除了我,還有一些被帶去陪酒的小嫩模,卻沒一個場麵上的“女朋友”、“紅顏知己”。
孫楠楠一走,我軟軟的趴在桌上,一靜下來真可怕,那些擱置的情話一句句的破土而出,我被“孩子”、“結紮”、“代孕”幾個字衝擊的無力。
電腦qq上蹦躂著靳馨馨的留言,她問我王桂枝的近況,並求我找一家條件一般的養老院。沒有再多問,我回了一個好,就開始聯係s市幾家普通水平的托老所,又把信息回給了靳馨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