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三天後,安小明興奮的告訴我配型成功了,隻要做了手術,小弟能活命,他能供我上大學,上研究生......
我傻了吧唧的在兩份免責聲明上簽了字,那時我哪裏懂得協議是要主治醫生喊著病患家屬一翻講解後才能簽。我也以為那隻是忽悠我捐腎的手段,可現在想著確實毛骨悚然。
聽到我答是,靳希言抖落的比我還厲害:“很疼。而你沒死在手術台上,我慶幸你還活著......”
“你......什麼意思?”
“在你驗血後的一周,你們鄰鎮的一家私人診所爆炸,兩個大夫三個護士當當場死亡,當地人說是報應....”緊接著我的眼前湊過一個屏幕,我腦袋還被烏煙瘴氣的信息弄得慌亂,這突然刺激我的光源讓我一愣:“我的血液檢測?”
“p型血液......比熊貓血更甚的血型,百萬比一的比例,全天朝對外公布的數字不包括你,僅有9例!你明白嗎!”
我從小到大很少生病,也從沒輸血過......進入大學的體檢也沒測過血型。
我看著白底黑字的光影覺得不可思議,我哆哆嗦素:“怎麼可能,我從小那麼糙的,哪裏會...你在演什麼狗血劇!”
我閉上嘴,突然想起我的親媽,那個我生我死於大出血的女人,包括盧老爺也說,她身子嬌,死於血崩。
對,我的人生都是狗血,還有什麼災我不能信?
“哈,這說明什麼?我不僅嘴硬,命也硬得一塌糊塗?”我幹笑著,想起我那場連麻藥都省著讓我看著肚皮被鉤子扒開的手術:“可我手術期間,有看到自己在輸血,我又怎麼可能是你說的什麼勞資的p型?如果真那麼稀缺,誰會給我用血袋?”
“安簡...我會查清楚,誰要了你的腎!誰又給你提供了血液!”
靳希言哈著我的手,而我渾身發抖。
我的越是狡辯也越是相信靳希言的推斷,所以也解釋的通為什麼安書海能那麼快得到一顆普通的腎髒,黑診所為什麼會在幾天後爆炸。
“靳希言,我的腎確實被安小明騙去的,我以為他們是為了安書海的手術費。可你卻告訴我這是一場能滅口的陰謀?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不滅口徹底,把安小明那一家都殺了,把我也殺了?反正他們已經得到了我的腎髒!”
我大吼著,徹底打開車窗,指著不遠處的安書海。
“嗚嗚!你們誰!別打了......”
我的憤怒被隱隱約約傳來的哭叫牽引,我轉過頭望向看守所的大門,幾個混混把驚慌的安書海圍攏成一團,幾下已經把安書海打倒在地,安書海被兩三個人按進了一輛大眾無牌車,靳希言陰鬱的也盯著前方,嘴一咧盡是殘忍:
“安書海,動了你,也因為他讓你被挖去了腎。老婆,我怎麼能讓他關幾天再被揍一頓?嗬嗬嗬。”
我的臉被瓢潑的雨水打濕,眼前混亂的場景,腦袋裏混亂的信息讓我發瘋:“靳希言!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特麼不能讓我做個白癡!
我以前就是個糞坑!老天爺拉的屎都要落在我頭上!我認了,我現在隻想利利索索的過好下半生!我不管誰的謀誰的計!我不要任何人憐憫心疼!
我累了!我的人生特麼太累了!靳希言,你就不能放過我?啊!”
我腦袋發狠的撞向椅背,可前額卻撞上了靳希言的手心。
我聽見他呲的一聲,扶正我的腦袋:“安簡,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留你?你知道換腎手術會不會排斥變異?也許他們不殺你是因為還惦記著你的另一顆腎髒?”
靳希言還是維持著側身的姿勢,一隻手指在我顫抖的唇角上來回肆意:“嗬,原本我還左右搖擺,但是在你那天失蹤後,我就罵自己,現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奪走!......就算你不願呆在我身邊!
嗬,不說了,你餓了?不遠的地方有一家養生會所,我們去嚐嚐......”
我恍恍惚惚的躺在椅背裏,覺得這個世界荒唐殘忍。
有些人永遠站在高處,一落腳能踩死我這樣的螻蟻,當我拚命活出了樣子以為擺脫的了過去的悲催,而今才知道,我能活著不是因為我堅強,而是,我是供養特殊腎髒的儲藏器。
我回神時,已經躺在古香古色的軟榻,靳希言坐在包房內的圓桌旁,攪合著碗裏的湯,他一瞬一瞬的望著我說:“小簡,不如我們要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