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靳希言目光很柔和,他輕吻著我的額頭,在發現我燒得嚇人後一把抱起了我:“想著照顧別人前,先把自己照顧好。我送你回家,這邊我請了護工,你好好休息。”
被他男友力帥了一臉,而他果然是拯救我低落情緒的小天使,我放下自持的高傲,拉著他的領口說:“今天是新婚夜,讓我守空閨你忍心啊。”
靳希言頓了腳,低頭驚奇的看著我:“寶貝兒,你在撒嬌啊?可是你病著,縱然我還有點勁兒,也沒法保證質量!”
看著他牛逼哄哄的臉,開慣了火車的我挺臊得慌,我咬著唇,埋首在他的頸窩:“別鬧,開個病床,我隻想陪著你。”
他的胸腔傳來悅耳的震動,低音炮的笑聲落下來,我的心情又晴朗了些。
大半夜的我們在李鳳甜的病房加了兩張看護床,我們躺在並排合並的小床上,麵對麵手拉手,像一對看不夠彼此,時不時輕柔接吻的小情侶,最終我再靳希言溫柔的輕撫下進入夢鄉。
“咣當!”
脆響落下,我立刻爬起身,向著幾步遠的病床望去。
李桂甜半撐著身子,床頭上的花瓶碎了一地,此刻她戳著一個指頭對著我,腮幫上的肌肉因憤怒在不停抖動。
“阿姨。”我急忙下床,她卻聲嘶力竭的衝我大吼:“滾出去!”
她毫不遮掩的憤怒,應該把錯都歸結在我身上。
我理解,所以沒有再向前一步,卻也沒有向後退一步,我直直的站在原地,對她罵我的亂七八糟的話,也不反駁。
“阿姨,我的第一次和之後的每一次都是和您兒子,我不是狐狸精,也沒有腳踏幾條船。
您兒子在意我,因此才會對著地痞拚命。
而我若是心裏沒有他,又怎麼會把五年的青春耗在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身上?
我放棄q大的碩博連讀的機會真是因為一腔創業熱情?”
幾個反問讓李鳳甜閉上嘴,我說的這些都在表達我很愛靳希言,想得到他母親的認同,不想靳希言在我和母親之間搖擺抉擇,因此我鼓起勇氣剖著心。
李鳳甜以為我占了她兒子多大的便宜,卻根本不了解我放棄了多大的機會一份穩定的收入,一個光明的虔誠對我這個勤工儉學的窮光蛋多麼重要,傻子才會放棄帶著獎學金保研的機會。
而我放棄了那些,六年前我又一次成了窮光蛋。
“嗬,如果不是我家有變故,你怎麼有機會接近小言?
你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渾身透著的狐媚勁兒是遮不掉的!
你說你從一而終?呸呸,我怎麼看到的照片兒不是這樣的?!”
照片兒?
我的眼睛豁然張大,我又成了一隻拉緊的弓,因為李鳳甜的話隨時都會斷裂掉。
“什麼照片?”我讓自己穩定,可牙齒還是忍不住打顫。
“嗬,q大學費可不低,你勤工儉學誰信?”
李鳳甜越說越怒:“六年前,你找到小言後沒多久,我收到了一張照片,背麵寫著迷落酒吧四個字!照片的內容是你替個男的...”
李鳳甜嘴一扯,握著拳頭,羞憤的瞪著我,那兩個字從她嘴裏蹦出來時,我繃緊的這根線,吧嗒,斷了。
“咬!”
我一直高昂的腦袋,被這兩個字轟然擊潰,它緩緩垂下,地上的瓷磚我的腳都在恍惚旋轉,最終我一屁股坐在護理床上,我製止不了四周的冷氣不停的灌向我,凍得我骨頭都在打顫。
這次,我無法對付盧伊那樣對付李鳳甜,此時此刻我腦袋裏隻有六年前的片段,交織輪回把我拖拽向更深的泥潭。
“安簡。”李鳳甜僵掉的聲音緩緩沉了下來,它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背脊上,我隻能苟延殘喘的等著李鳳甜宣判。
“也在六年前,小言被迫休學,盧伊在那段時間一直陪著他才讓他情緒好轉。
後來盧家把盧伊送到國外,小言頹廢了一段時間。
你找到他說要創業,他才漸漸來了精神。
就是因為了解你對小言的心思,所以我收到照片後看到你每次出現就覺得惡心。可作為母親,我是自私的,我沒有拿出照片讓你離開,反而默許你在他身邊,讓他一點一點找回自信。”
惡心......
我用手蓋住臉,惶惶的看著米黃的瓷磚,麻痹的感覺從頭皮一波一波擴散到耳根到肩膀到手臂。
我活了二十六年,努力把這兩段可恥的記憶拋諸腦後,可它就在我的馬尾辮裏,被人揪住了,我也不再光鮮亮麗。
我每一個字節都在抖,我有多愛靳希言就有多怕被他看到。
這點,我無法在靳希言母親眼前隱藏。
“因此...您的意思是,現在靳希言不需要我了,可以把照片給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