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裏坐視不理吧?”
江教授這個時候愈發和我咬文嚼字起來:“不是坐視不理,是靜觀其變。這世上沒有攻不破的陣法,隻是我們需要時間來研究。剛好,為師也教教你該怎麼用天眼來破陣。”
我張了張嘴,一時不知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江教授在這種時候還不忘記言傳身教,這算是盡職麼?可我怎麼隻覺得他是粗線條搞不清楚狀況呢!
不過,我一看江教授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一步步教我破陣。我認命地歎了口氣,讓劉文音在觀眾席上降落下來。
“閉上雙眼,靈台放空,然後將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天眼上。”
江教授撤開一步,而後抬起右手按在我的後心位置。他的手暖暖的,隔著衣服也仍然讓我覺得皮膚發燙。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將所有雜亂的小心思都暫時摒除,接著按照江教授所說的話,將意識向眉心集中過去。很快,眼瞼後方的黑暗便被周圍的景象所取代,甚至,我這麼看到的情景和肉眼視物比起來還要清晰很多,顯然是天眼的級別又上升了。
“接下來將佛力集中起來,然後試著分析你眼前的風水陣。”
江教授的手掌按在背後,讓我有種很安心的感覺。我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分析”是什麼意思,但仍舊乖順地從意識深處的力量本源周圍抽出一小根佛力的絲線,試探性地伸了出去。
我這才發現,這麼控製著佛力向前延伸原來是一件非常費神費力的事情。金色的佛力絲線一離開我的身體便有了要自行脫離的跡象,我不得不全神貫注咬牙切齒,才勉強控製著它乖乖扮演探針的角色。
佛力絲線的末端逐步靠向風水陣鑄造出的能量吸收壁,彼此間的距離越小,我所感受到的阻力就越大。不過,正是這阻力讓我意識到我從此刻的做法一定是正確的,否則以無差別吸收能量為目的的風水陣又怎麼可能對我的佛力產生如此極端的排斥?
我的大腦因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的緣故而有些缺氧,但現在我卻不敢換氣,隻怕一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勁。
此刻,我的眼中仿佛隻剩下了那條佛力絲線、以及麵前淡淡的風水屏障,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自動消失,就連江教授按在我背上的大手帶來的溫度和壓力也變得不再如此鮮明。
一寸又一寸,佛力絲線艱難地向前探進。我隻覺得自己的意識體似乎從肉身之中鑽了出來整個融入了這根細小脆弱的金絲之中,視野之中也因此被那波動著的風水屏障給填滿了。
終於,佛力絲線的末端觸到了那無形的屏障。同一瞬間,我隻覺得意識被猛力地向後一扯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相比之下,腦海中的佛力則飛快地被抽絲剝繭,盡數往那風水屏障上湧去!
我自身的佛力一瞬間就被抽了個半幹,正慌亂時,背後卻湧入一股強大的力量,彌補了我後繼不足的缺陷。
“師父!”
我不敢睜開眼,隻是驚慌地喊了一聲。
江教授嚴厲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不要分心!看仔細那風水陣中的能量走勢!”
我依言強自穩住心神,向著佛力瘋狂湧出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那無形的風水陣上此刻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金色佛力絲線,乍一看去像極了一張拉風的大數據分析圖。佛力彼此交錯的地方浮現大小明暗不一的光點,我猜測,那些應該就是風水陣所謂的陣柱了。
陣柱找到了,那麼陣眼在哪裏呢?
我依靠著江教授的佛力支援,意識飛快地在佛力交織的信息網上遊走著。但我沒想到的是,那些佛力細線布滿了能量罩之後卻並沒有停止,反而想著觀眾席湧來。這就說明了這個陣法的體積遠遠比我們預估的要大!
同一時刻,陣中廖久武的攻勢猛然變得猛烈起來,顯然是想要趁著我破陣之前將廖長生解決!然而,廖長生哪裏是什麼可以讓人隨意揉捏的軟柿子?他察覺到我們在外部破陣,頓時也抖擻精神認真迎敵,一時間竟然生生將廖久武和那三隻木偶人給壓製住了!
我見狀不禁心下一喜,加快速度在場中搜尋,意識高高地脫離肉身俯瞰全局,終於找到了那陣眼的所在!
手腕一熱,我便知道這是被宅邸規則壓製得無法現身的血影咒靈在助我一臂之力!黑紅交雜的力量隨著我一樣手帶著雷霆之勢轟然而出,一頭紮進了那陣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