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故事 愈魂靈草 099 床下棺(1 / 2)

我一覺睡得安安穩穩,當中感覺有誰移動了我的身體,卻也沒有因此醒過來,大概是因為知道廖家祠堂是絕對安全的關係。

我隱約聽到耳邊有誰在說話,絮絮叨叨的好不煩人。我咕噥一聲翻了個身,蓋著的毛毯從身上滑了下去,外麵的冷空氣頓時讓我顫抖了一下,本能地往附近某個溫暖的物體靠了過去,然後如同八爪魚一般雙手雙腳纏上,這才安然地舒了口氣。

被我抱著的東西明顯僵硬了一下,似乎萬分不習慣身上多出我這個寄生生物。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了一些支離破碎的對話片段。

“少爺,這一次少奶奶為了您真的是連命都拚上了。您也該好好對少奶奶說一聲謝謝,這愈魂靈草給您帶來的幫助,可不隻是修複舊傷而已。”

“……嗯。”

“少爺,老小子多嘴說一句……逝者已矣,可不要因為放不開手而錯過了更好的人啊。”

“管家公,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唉……”

伴著這一聲歎息,附近再沒有了煩人的對話聲,我便自然又可以安睡了。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我醒過來時四周一片昏暗,隻有一盞舊式煤油燈亮著,散發出柔和的橘黃色光芒。

我坐起身來,才發現睡夢中被我扒得死死的東西已經不見了,不過對方顯然仔細地替我重新掖好了被子,還貼心地在我的腳邊塞了一個熱水袋。

我將毯子和熱水袋推到一邊,扭頭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地方。這是一間小小的地下室,純石質的結構令房間裏積攢了濃重的濕氣和寒氣。我睡的地方與其說是床鋪,還不如說是一塊木板,隻是草草地鋪上了一層薄褥子而已。就連那毛毯也因為常年不見光而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兒。

這地方,是人能住的?

我收回了驚訝的視線,伸手按了按身旁的位置,頓時感覺到一絲餘溫。想起自己睡夢中死抓著人家不放的動作,我的臉上不覺發燒。我記得自己睡著之前來到了廖家祠堂,那麼這身旁躺的,也就隻能是廖長生了。

不過,我很清楚廖長生是陰物,體溫比普通人都要冷,既然如此,現在的溫熱又是怎麼回事?天呐!我該不會在睡著的時候,把哪個陌生人給非禮了吧?

我拿起桌上的煤油燈,繞著這狹小的屋子四處走了一圈。這房間裏沒有窗,唯一的出路是一道通往上方的石階,不過階梯頂部是一扇從外麵鎖起來的活板門,我頂了兩下沒有頂開也就作罷,重新回到床板上坐了下來。

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裏應該是在廖家祠堂的下方,很可能是管家公和廖長生的安全屋。他們將我移到這裏麵,應該隻是一時之間找不到讓我休息的地方而已。

但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要鎖上門呢?我不是外人,是正牌的廖家兒媳婦,這種防賊似的做法未免有些多此一舉了。

我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疑竇暗生:難道說……祠堂裏有什麼我碰不得看不得的東西?

這個想法不禁讓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我為了廖長生拋頭顱灑熱血的,可在廖家的大本營裏卻還這麼被他們給鎖了起來,這不是不信任我麼?

我氣鼓鼓地用腳踢了踢床板下麵的部分,木板頓時傳來空空的聲響。不過這聲響聽起來不是單純的空心,反而有一點沉悶,就好像木板裏麵還有一層其他的結構似的。

我愣了一下,而後鬼使神差般蹲下神來,近距離用手輕輕在木板上又扣了兩下。木板很實沉,撞得我手指關節都紅了,但是從聲音上來聽,的確像是裏麵存在著夾層的樣子,再加上我現在處在廖家祠堂的地下、陰物廖長生的大本營裏,因此,我的思路一轉,頓時懷疑起這木板裏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來。

我毫不猶豫地將用作床墊的薄褥子推到一邊,這一來,整張床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木箱子。不過,這箱子四周嚴實無縫,完全找不到可以打開的地方。我毫無形象地趴在床上垂下頭來,用手指一寸寸摩挲著木板的表麵,試圖找到某種機關,可是摸了一圈也沒有摸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著廖長生的機密近在眼前卻碰不到,我不禁氣悶地抬起手來狠狠在床板上錘了一拳頭。可沒想到就是這麼完全無心的一錘,居然錘出了一個凹陷來。

我看著分成四塊凹下去的木板,連忙湊上前去往裏看。隻見木板下麵是一個小小的五邊形凹槽,中央有一個印刻的左右顛倒的“廖”字鏡像,那模樣看上去倒是和我胸前的命牌有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