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冷夜非不要嚇著他她,輕輕拉出秋月:“你看,他不會傷害你的。”
秋月隻是看著,然後淚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著。
再癡,也有本能的感情。
冷夜非笑笑,掏出帕子給她。
她縮出手,看看眾人,還是不敢去接。
我拉著秋月的手:“那,你看,不怕的。”讓她接住了帕子。再抬著她的手,給她擦著淚。
“秋月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嚇成這個樣子,有時候半夜我都會聽見她哭叫著不要打她。”
“秋月。”冷夜非開口跟她說話了。
招招手:“過來。”
她還真的慢慢地移過去了,吞吞口水,站在冷夜非的身邊。
他語重心長地說:“過去的,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忘了吧,早點讓自已好起來,才是真的。”
她點點頭,輕聲地說:“嗯。”
真是好啊,我鬆了一口氣:“那今晚就留你們在這裏吃晚飯了。”要是孟情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
才坐下,清風嘟著嘴走進來:“小姐啊,廚房裏黑乎乎的,人都不知上哪裏去了,我看啊,連米缸裏的米也沒有了。”
“那可能出去買米了吧。”
這時候,放馬車的地方,傳來了馬廝叫的聲音,大門一開,廚子大聲地叫:“誰在哪裏,出來?”
這一聲叫,讓好些人都丟下手中的東西往外跑,冷夜非卻沒有跑,輕聲地跟我說:“小心些。”
一團黑影跟廚子扭打起來,看著人都跑上來了,硬是挨了幾拳頭連鞋子也掉了就往門外跑去。
眾人還要去追,冷夜非喝止:“天色黑下來了,不要去追,關好門。”
點起燈籠,湊近那馬車一看,還潑了一些水油,就差沒個點火了。
冷夜非氣恨地一拳擊在牆上:“就不要讓我抓到他的一點把柄。”
“算了吧,生氣也沒有什麼用,他終是一根毒刺,他不動,我們也奈何不了他,但是我們得防著。”
這世間啊,你就算是再清風霽雪,別人要害仍你,一樣會讓你防不勝防的。
但是又苦無證擾,這些事,往往都折磨著人啊。
冷夜非冷靜地看著:“這樣算是一個好消息吧,想來是沒有抓到孟情了。”
算是吧,孟情啊,快點回來吧。
“米米,別太擔心了,他做得了初一,我就做得了十五。”他很輕地跟我說著。
我笑:“隻怕他不是來暗的,來明的,官與民鬥,真的不是你說得那麼簡單的。”
“今晚我就在這裏守著吧,免得出什麼事。”
“那就勞煩你一夜了。”
“我們之間,真的要說到勞煩嗎?米米。”他回頭看著我,淡淡的燈籠光彩,讓他看起來,越發的孤單。
我輕揚唇一笑:“那我不說了。”
一切大事,還是得等著孟情回來,我心裏才踏實。
夜裏我也睡得不安穩,雖然有冷夜非守在廳裏,我還是擔心極了孟情。
天殺的古龍,這個貪色又貪財的人,真不知會用什麼法子來對付我們。
我們現在,就站在挨打的方向,還真是討厭這樣的感覺。我不欺人,人也要欺我。
青青鑽在我暖暖的被窩裏說:“姐姐,叔叔天天都想著姐姐呢。”
“你怎麼知道啊?”我隨口地問著。
青青笑笑:“姐姐啊,叔叔天啊,就在姐姐住的小樓裏,抱著姐姐蓋過的被子,有一次,我還看到叔叔的淚流下來了。”
心裏哽著,歎息地說:“他會好起來的。”
“姐姐,是嗎?叔叔為什麼要哭啊,青青長那麼大,可是第一次看到叔叔哭啊。那天姐姐下著大雨回來的時候,叔叔就一直在爹爹的院子裏,走來走去啊,走來走去的。”
他是在他的大哥身上,尋找著恨我的力量。
我歎息:“青青,咱們不說了,哦。早點睡覺,明天早上去見孟情哥哥了。”
“嗬嗬。”她輕笑。
然後又低低地說:“姐姐,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什麼,你說吧。”她說的秘密,就是信任我,我是願意聆聽一個孩子對我的信任的。
青青還怕人聽了去,貼著我的耳朵說:“叔叔地床底下啊,放著一個盒子,那裏麵有頭發。”
我閉上眼睛,無邊無邊的黑,似一個漏鬥,將我從這邊,往那邊傾去,那邊,又一直一直地傾,讓我找不到立足點了。
第二天清晨,當鳥啼叫第一聲的時候,我就醒了。
我想著今天要去接孟情,然後還有昨天晚上青青的話,就讓我就睡不著。
梅花的葉子更濃翠了,一個個小果子掛上了枝頭,還帶著些許的露珠,晶瑩嬌翠得可愛極了。
我慢慢地往廳裏走去,大開的門裏,冷夜非正一手托著臉在睡覺。
他睡得有些沉,,估計是天亮才會睡一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