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後趕忙站直身子問他:“對了,他怎麼會過來呢?你們怎麼會見麵啊?剛才把我嚇一跳!”
黎梓落鬆開我走回沙發旁點燃一根煙,小白在他腿邊一直蹭啊蹭的,還發出討好的呼嚕聲,黎梓落單手將它一把抓到腿上放著,小白才滿意的眯起眼睛。
然後他抬頭對我說:“他下午聯係的我,想和我見一麵,我就幹脆讓他直接來家裏了。”
我不可置信的繞到他對麵靠在桌子上:“你們兩也夠瘋的,他就敢一個人來了?你也敢一個人等他?你們就不怕被對方坑了?”
黎梓落斜看我一眼吐出一絲煙花:“我們兩如果要的是對方的性命,方法多的是,何必親自出麵?”
我陷入沉思,的確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不是黎梓落和陸千禹兩家人的個人恩怨,背後牽扯到整個國內經濟和uba的幹涉,即使沒有他們兩,這場戰爭也早已打響,不可能停下。
我忽然想到什麼不解的問他:“你剛才和他應該不隻是在閑聊m酒店的發展史吧?行百裏者半九十,你在告訴他你不會退讓,事情到了哪一步了?”
這幾乎是這幾個月來我第一次主動問黎梓落這件事。
他骨節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抬手悠悠抽了一口,深邃的黑眸眯起一絲光亮:“聽過入海取沈水的故事嗎?”
我繞到他對麵,盤腿蜷在沙發上,他接著說道:“說的是一位長者的兒子去大海取沉香,曆經多年,終於艱辛打撈到一車珍貴的木料沉香,結果拿到市場上因為價高難賣,心情煩躁之下,失去了理性的判斷,一把火燒成了炭很快賣了出去,多年來的艱辛付諸東流,如果他不把沉香燒成炭,退一步降價出售,最起碼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我抱著膝蓋望著黎梓落,他歎了一聲,緩緩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手上的煙霧緩緩升起,良久,在這寂靜的屋中,他的聲音忽然沉沉的響起:“小淒,要結束了。”
我遠遠凝望著他,他的背影仿佛融進窗外無邊的黑夜之中,像掌控命運的主宰者,卻不知為什麼讓他看上去既蒼涼又偉岸。
水滴在盆裏、瓶裏或者地上都生存不了多久,可是把它放進大海裏,凝結成一片汪洋,那樣才能永不幹涸。
這些所謂十三幫的後人也許早已斷了老祖宗留下的營生,但如今在各行各業的滲透力都是我無法想象的,他們利用這種盤根錯節的關係,抓住uba布下的網反圈住了他們。
uba作為一個獨立的三方機構般的存在,試圖用手上的國外貿易資源牽製住國內眾多企業的發展,卻反而被這些企業反咬一口,這是包括陸千禹在內的眾多外商都沒料到的情況!
因為本來合作就是一對一,跨行業,跨領域,涉足麵太廣,要想那麼多國內企業同時牽住外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從難度上來講,要從各行各業的貿易合同,技術協議,操作流程,甚至國際貿易法等方麵入手,試圖尋找合作中的漏洞反牽製,這需要相當多,涉足領域非常廣的一部分高端人才,和眾多關係網作為基礎。
現在不是喊打喊殺的舊社會,這些商業競爭全部都是智的較量,仿若棋盤上布陣,每走一步都關乎到性命!
我無法想象這些人就像在操控木偶戲般,每個人手上都握著無數條看不見的線,要控製那麼多台戲同時上演難度有多大。
而那些外商資源本來就是想通過uba在境內市場賺足一波,如此一來,很多外商集中爆發,苗頭都對準了uba,討要說法。
一時間,uba在國外的分支被踏平了門檻,這個時代,信用危機是最大的殺傷利器。
那個龐大的帝國似乎一夜之間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