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站起了身,所有人都激動的跟著大唱,隻有霍淩依然安靜的看著她!
我這才發現我身旁的馮程也滿眼淚水,對著舞台喊道:“尚未佩妥劍,轉眼便江湖;願曆盡千帆,歸來仍少年!”
我的聲音哽在喉間,時光仿佛回到那年,一切都沒變,可是匆匆幾年,所有人都麵目全非!
我失聲痛哭著,眼淚模糊的看著舞台上耀眼的文青,她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像要羽化成仙的蝴蝶,奪目的綻放著光彩,那一刻的她,仿佛在我的記憶中定格了,永遠的定格了,直到很多年很多年後…
隨著全場的沸騰她激動的走到舞台邊,那時,霍淩似是感應到什麼一樣,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可一切都遲了,當那句“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歌聲出來後突然戛然而止,全場驚叫,我擦幹眼淚看向前方的時候,一個人影已經從高高的舞台上栽了下來…
當時的一切在我的腦海中全都變成了默片,我看見霍淩像個瘋子一樣衝到舞台前抱起渾身是血的文青,我看見馮程誇張的大叫跟著跑了出去,我看見所有人都表現出驚恐的表情,我看見舞台上的聚光燈還在不停閃著,發出刺眼的光線,終於,我撐不下去了…
文青死了,死在她最愛的舞台上,她說“生命不止唱歌不止!”可未曾想,她的生命在那晚走到了盡頭,歌聲戛然而止,永遠隻能縈繞在我們的記憶中!
她把她和霍淩的兒子一同帶走了,那個已成形的男孩…
醫生說我接連受到打擊導致精神高度緊張,出現心率不齊,短暫性缺氧的症狀,才會發生這種暈厥的現象,需要臥床靜養一段時間,情緒上不能再遭受波動。
可文青下葬那天,我堅持要出院。
那是一個陰雨蒙蒙的天氣,不知道是不是連上天都覺得不該這麼殘忍奪去她的生命,所以在為她哭泣。
南休臨時買的羽絨服給我裹上,也許是我近來瘦了不少的緣故,m碼穿在身上空空大大的,一路上南休緊緊攥著我,下了車,在我頭頂打了一把黑色的大傘,我抬頭看了看,忽然想起那年黎梓落帶我出山的那天,他也是打了一把這樣的大傘。
我問他:“我們去哪?”
他告訴我:“蓉城。”
……
文青的墓地很大,圓圓的墓頂肅穆的立在這碩大墓場的中央,霍淩說她跟了他,就不能委屈了她,即使不在了,也要讓她住最好的房子。
她的葬禮來了很多人,文青的父母哭得泣不成聲,最後霍淩親自拉著文青的媽媽離開,一直到人走得差不多,我才跪在文青的墓前,馮程也跪在我旁邊,我邊燒著紙錢邊說:“你可真不夠意思的,說走就走了,不是說當大明星嗎?你這才火起來怎麼舍得走的?真不上路子,我才沒了老公,你怎麼也忍心丟下我,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旁邊的馮程直接痛哭著大喊:“簡文青!文青啊…”
南休皺著眉立在我身邊為我們撐著傘,好一會,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頭去,看見渾身被雨淋濕的江易!
他就那麼站在不遠處盯著文青的墓碑,雨越下越大,他狼狽不堪,卻滿眼通紅,馮程突然站起身衝出大雨跑上去對著江易就狠狠揍了一拳:“你當初為什麼要放棄她?你現在還有臉來?你知道簡文青離開你以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你他媽就不是個男人!”
馮程一拳又一拳揍著江易,江易依然就那麼站著承受著馮程一拳比一拳更重的力道!
馮程哭喊大罵道:“她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拋棄她,你要是當初不拋棄她,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幅田地,簡文青就是被你害死的,被你害死的!!!”
江易被馮程揍翻在地,渾身浸在潮濕的水坑裏,再艱難的爬起來受著馮程的拳頭!
不知道是不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懲罰自己,我看見他鼻子裏流出鮮血,終於按捺不住從地上站起來,踉蹌了一下,南休立馬扶著我,我穩住身體衝進大雨一把推開馮程:“夠了!!!”
馮程被我推到一邊仍然指著江易罵道:“大白你給我讓開,我今天要把他打死,讓他給文青陪葬!”
我死死抱住馮程對他吼道:“你打死他有什麼用!那是文青自己選得路,她別無選擇!要怪隻能怪她輸給了命!!!”
江易忽然雙膝跪地對著磅礴的大雨嘶吼著,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嘶吼著…
我和馮程抱在一起痛哭,滂沱的大雨衝走我們對青春最後的記憶,從此,隨著文青一起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