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來的匆忙,詒雲也沒有來得及穿鞋子,草裏的露水已浸透了她的腳尖,空氣裏也好像有三三兩兩的水露落在她身上,撓的她脖子裏有些癢癢的。
詒雲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就這樣逗留在樹林的草坡上,全身都沉浸在微妙難言的夜色感覺當中去了。
遠處不知道是誰起了調子,唱起了小曲,時而纏綿,時而婉轉。在這月白風清的夜裏,這歌聲與調子倒是剛剛好。
“詒雲,給你,嚐嚐罷,看看這味道合不合口。”顧鈞儒邊說邊遞了一支小的酒瓶上來。
詒雲回過身去,仔細瞧了,卻見著鈞儒手上拿著一支小的香檳酒。
她略略詫異地抬眼道:“怎麼,這個時候你竟然身邊還帶著一支酒?”
鈞儒笑道:“原來是日本人給的斷頭酒,不曾想倒是今兒個可以與你一道品嚐。”
顧鈞儒一麵說,一麵用瑞士軍刀插入木塞中,將瓶蓋輕巧拉出,先給詒雲遞了過去。詒雲微微笑著,接了過去抿了一口:“如果不是因著現下在逃難,我倒是要誤以為不過是與你出來看山水的了。”
顧鈞儒自然而然地將詒雲自然而然地摟入懷中,說道:“你慢些喝,小心嗆著了。”
詒雲垂下臉來,抿著嘴輕聲道:“也不好多喝的,就這麼點酒,要是喝完了,怕是少帥要心疼的。”
顧鈞儒輕刮了下詒雲的鼻尖,而後又把詒雲的手牽到自個胸前道:“喏,是心疼了,真真的疼,你可得賠我什麼才好。”
詒雲不經得這一逗,“嗤”的一聲笑:“哦,敢問少帥,要賠您什麼才好饒恕小女子呢?”
顧鈞儒,眸色一轉,略微沉吟道:“啊嗬……怎麼也得讓我一探芳心才好……”
說罷,他就摟住了詒雲纖細的腰肢,整個人緩緩地壓到了詒雲身上。他的唇吮吸著詒雲的,一寸寸地吸進去,緩緩的,纏纏綿綿,吸進詒雲惶恐不安的內裏裏。
詒雲全身禁不住地略略顫粟了起來,吻到濃時,她忽然就推開了鈞儒,一下就用手捂著臉,哽咽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詒雲看著十分的柔弱,好似一朵不禁風摧的水蓮花一般,在風中搖顫著。
鈞儒經著詒雲這麼一推,心下並不怪她,反倒無端端地多了一股子的憐惜之情。鈞儒心下明白,恐怕是商會裏的事情,叫她下意識地仍舊在趕到恐懼。
他一下牽製著詒雲,不由得她再後退,然後將她的手交疊到自個手心裏:“是我來晚了……倒是白白叫你多受了許多委屈。”
而後,鈞儒的手沿著詒雲的身體慢慢下滑,心裏就升起一種難以言狀的愛憐。詒雲那個柔和靜謐的身體,就好像一直在幽暗中蜷縮著,周遭到處都是飄動的觸覺。
慢慢的,在鈞儒的帶領下,詒雲全身都漸漸放鬆了下來。她的臉上隱隱浮著一絲緋紅,好似剛從迷蒙裏醒來一樣。
鈞儒的唇印在詒雲的臉上、發間。夜風好似也跟著醉了,吹破了黑雲,漸漸地又露出了月兒的神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