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找到麻姑居住的小屋,一把鐵鎖看家,問過一個在路邊菜地除草的大爺,麻姑哪裏去了。
大爺停下鋤板,指指鳳凰山,“跳崖了!”又指指秦家湖畔,“埋在那了,到陰曹地府去了!”
秦川心裏咯噔一下,自己答應她的事兒沒兌現,莫非想不開就自尋短見了?
女人真的很難理解!秦家莊,家裏那婆娘不知又作了什麼樣,搖搖頭,不管她了,隨她去吧。
也是秦川前世欠了她的,秦川掙回來一扇門,她給丟一塊板。又打不得,捶不得,休不了。
跟自己風裏雨裏沒少受苦,嶽父被雙規後,癡呆症了,嶽母終日不離左右的伺候,也是可憐。
馮家寨這個季節很幽靜,深綠淺藍,綠的樹木草坪,藍的水波,天空。姹紫嫣紅,紫色的牽牛花,芍藥花。紅的月季和天竺葵。
青山倒影鮭魚肥,炊煙嫋嫋最鄉愁。
秦川在柳蔭處,換了衣褲,把麻姑給他的另一個假麵具貼上,對著水麵一照,一位天庭飽滿,陽光帥氣的學生出現在河之鏡子上。
真該感謝麻姑,她的易容術比那些整容師高超幾百倍。
秦川又去馮家寨的書店畫廊買了一支畫架,毛筆,水彩。準備停當後,又從超市拎了一包吃的,喝的,整了整衣襟,領口。信步朝馮家走去。
有牧牛的老人,揚著柳條鞭子,跟在幾頭牛身後,唱著跑調得民歌,豁牙漏齒的笑出一程山水,一程風情。
秦川被陶醉了一會兒,一輛豪華林肯車從身邊蹭過,車後排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馮蝶!
馮家的氣場和家資令多少人垂涎欲滴?秦川就是其中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老祖宗留下的人訓古訓!
秦川衝著豪車的背影陰暗地說:“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我秦川得不到的,你們休想得到。”
一行白鷺爭鳴叫著掠過頭頂,才六月下旬,怎麼有瀟瀟落葉黃的秋天況味?秦川鼻尖不由的一酸,不知為什麼心酸,人啊,得不到的拚命要得到,擁有的卻不珍惜。
這是人複雜矛盾的一輩子,或者這個心裏因素隻有我秦川有?
馮家大院占地麵積有十五畝土地,光大小房舍建築群就是一個驚人數字,正房,老爺房,大夫人房,小姐房,下人房,賬房,外加長工房,紡織房,繡花閣,等等,星羅棋布,堪稱新時代的紅樓大觀園。
這在前文裏交代的不詳盡,在此章描述一下,馮家的實力可見一斑。
秦川望著馮家大院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繁花似錦,鳥語花香,也就恍若置身,大觀園,有著劉姥姥的發現。
秦家莊與馮家簡直沒法比,小巫見大巫。大院子修建的炮樓,有家丁把守,層層設崗,步步為營。看來,馮家是嚴防死守啊!
嗬嗬,秦川不是省油的燈。
秦川叫門,青天白日的,下人們不會懷疑一個白麵書生,來此討碗茶喝的誠意的。
果然,開門的張媽,一見是為清秀可人的後生,心生歡喜,這孩子的俊眉慧眼像極了自己讀大學的兒子家寶,也沒通報阿五,就讓秦川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院子裏的下人各就各位,繭蛹房裏,熱氣騰騰,工人們在漂繭,另一間房子裏,有十幾名女工在紡線織布。
梭子機,嚓嚓,嚓,嚓嚓,嚓。沒有人看秦川,她們都埋在手裏的活兒中。
秦川被張媽引進老爺的正房,倒了杯茉莉花茶,詢問了秦川的家人,他來馮家寨的目的,秦川一邊品著茶水,一邊應付著張媽的問話。
目光卻在正房,東邊的三間廂房撒目。
白日裏的馮家,下人們疏於防範,幾處崗哨也是鬆鬆垮垮,不嚴謹。
秦川正想對策,見自家兄弟秦銘一步三晃得從他和馮小姐的房子裏出來了,秦川又呷了一口茶,心底嘿嘿幹笑了兩聲,“阿姨,我來這裏想多待幾日,馮家寨的山水特美,我能不能借您們的房子住幾日,我做完了畫,就回去,我給錢的。”張媽,想想馮家這麼多房子,也不差一間,跟小姐說說一定會同意的,這會小姐去公司了,不便打擾,就擅自做主,讓後生先在她的房間歇著,待小姐回來時,再另行安排。
秦川千恩萬謝,隨張媽去了她的房內。
張媽歇息的房子正好是東廂房進挨著的。
安置好秦川假扮的後生,張媽就去廚房幫夥夫準備午飯了,秦川哪裏肯休息,掃了一眼周圍環境,老爺正房對麵是一個崗哨,兩個下人把守,現在還摸不清楊勇在哪個位置,隻能從看守嘴裏獲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