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浪漫太不及格

你猜中卻還配合沒說

想起來怎麼像夢

小的美好大的感動

是過了多少個秋冬

淪為下片的電影

隻能重播懷舊

不知道他唱歌的聲音會不會有蕭敬騰那麼好聽呢?

也許會吧……

她絕對意想不到,一天之內,會遇見同一個人兩次。如果有這樣的相遇,那麼必定是上世在佛祖麵前修來的福分。此時此刻,她更相信了這句話是真理。早晨那個戴著黑色棒球帽,氣定神閑過馬路的男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

麵色蒼白地看著她。

她第一次這麼近看著這麼漂亮的男人,年紀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雙眼皮,濃密的睫毛令她十分嫉妒,男人憑什麼長那麼長的睫毛,上帝真是不公平。

初雪微推著治療車,規規矩矩地跟在帶習導師的身後,目光卻不由自主朝他那邊飄移。

剛參加實習的第一個月,醫院會安排帶習導師帶著實習護士進行工作。除非是高危病人,或是靜脈很難找到的特殊病例,實際進行臨床操作的往往都是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實習生。

醫學最重要的課堂,莫過於臨床操作。導師不說話,隻是站在一旁。初雪微拎著輸液卡,看了一眼男人的床頭卡,眼珠子險些掉了下來。上

麵寫了他的年齡。天,他已經二十八歲了!他大了她整整七歲,可是看起來卻很年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娃娃臉?

男人的容貌,二十歲與三十歲,是沒有任何區別的。憑容貌判斷他們是否年輕,簡直就是一個愚蠢的想法。隻要他們還活著,就必然年輕。隻要他們還活著,就必然會追逐美好的事物,一切皆有可能,哪怕他們

已經八十歲。所以,上帝是不公平的,賜給男人的青春,實在太長。而女人,自青春期開始,就已經慢慢變老了。

麵對這個過分漂亮,又過分年輕的男人,初雪微努力控製著心底赤裸裸

的嫉妒。她的語氣有一種刻意裝出來的冷淡:“32床,顧言則,是你嗎?”他“唔”了一聲,清俊的眼睛牢牢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懷疑。導師也牢牢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警惕,唯恐她哪一個步驟弄錯。這場景倒好似實驗課時的導師、學生與小白鼠,他們分飾一角,微妙

對峙。現在,初雪微更加想要證明自己是一個很棒的學生。拿過顧言則的左手,初雪微的心底忽然滑過一絲電流。她似乎感覺到那

雙眼睛正盯著自己,閃亮的目光令她的臉頰一下子炙熱起來。哎,沒出息的家夥,與帥哥肌膚相親竟然就有觸電的感覺,什麼時候驕傲的她變得這麼好色了。她暗自深呼吸,強迫自己運功,平心靜氣,表麵上仍一臉嚴肅,在顧言則的手腕處綁上壓脈帶,再替他握成拳頭,手背上的血管立即顯露出來。

她從酒精瓶裏取出一枚棉球,準備替他消毒皮膚。他卻輕聲問:“這位護士小姐,請問你為什麼不戴一次性手套呢?”

她愕然抬頭看著導師,這個步驟可是從未有人向她講過。

導師的表情也很尷尬。

“是這樣的,除非對方是傳染病病人,否則我們是極少戴一次性手套進行靜脈注射的,隔著一層塑料操作起來很麻煩,再說了,這對於病人也是一種不尊重嘛。”導師幫她解釋道。

“可你們怎麼能夠確定我沒有傳染病呢?”顧言則不正經地挑挑眉:“我跟你講,我真有哦。”

導師啞口無言。

“其實我覺得吧,做你們這一行,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這與去酒吧發生一夜情,和陌生人發生性關係一定要戴安全套是相同的道理!”顧言則笑了起來,表情很純真。

初雪微和導師都很尷尬。但是,不可否認,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對不起,是我的操作失誤。”初雪微連忙道歉,然後迅速戴上塑料手套,拿著酒精棉球替他消毒皮膚。

消毒,繃緊皮膚,進針,回血,鬆壓脈帶,鬆孟菲斯滴管,確定血管通暢,然後再用膠布固定。

她的臨床操作,原本就是班級裏最優秀的,否則也不會被推薦到少城醫院來。導師滿意地點點頭,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以資鼓勵,然後走出了病房。她還要去其他病房指導別的實習生操作。

初雪微拿出秒表,準備調整滴速。顧言則笑著問:“小姑娘,你是剛來的實習生嗎?”專注於看表的她並未搭理。他卻孜孜不倦地想要搭話。“你還記得我嗎?”她瞟了一眼他。廢話,當然記得。但是現在不是回應的時候。“我在火車上有幫你關過窗戶哦!”他再次說。她的注意力終於轉移過來,愕然地看著他。邂逅路人甲路人乙這樣的事

情每天都會發生無數次,若是沒有後續的交集,便永遠隻是彼此人生旅途中的路人甲路人乙。原來今天早上的相遇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而他竟然還記得她。

“原來你就是躺在我上鋪的那隻善良的手啊?”“善良的手?”顧言則思維停頓了一秒,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加深。他點點頭:“對對對,是是是,我就是那隻善良的手……的主人!”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雪微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轉移話題:“完了,我忘記數到多少滴了!”

“你幹嘛這麼正經八百啊。拜托,那個什麼滴管裏的滴速都是大致上估計一下的,我從沒遇到過像你這麼嚴格的。”顧言則自己熟練地調整了下滴速,然後躺下說:“再說我隻是感冒了,又不是得了心髒病,根本不用這樣對著秒表數好不好!”

看著孟菲斯滴管裏“簌簌”下落的水珠,雪微十分擔憂:“不行啦,你

開得太快了,心髒會負荷不了的。”她再一次調整了控滴開關,對著秒表認真核對著。“你怎麼這麼固執啊!”對,初雪微就是一個固執的人。她不理他,堅持著自己的習慣。終於算好了,這才斜睨他一眼,

說:“早上看見你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才幾個小時而已,就患上了這麼嚴

重的感冒呢?”“早上你有看見我?”“對啊。你背著一個大吉他,在過馬路。”顧言則的表情也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詫異令初雪微很滿足,她接

著說:“我們站在不同方向的兩個站台上,一個在馬路這邊,一個在馬路

那邊。”他聳聳肩,算是認同。“一人忘記一次,咱們算是扯平了。”她一麵收拾治療車,一麵叮囑

說:“你記住哦,輸液袋裏隻剩下20ml的時候一定要按鈴啊,不然空氣進了血

管可是要死人的。”摘下一次性塑料手套,她將它放進垃圾桶內,然後推著治療車準備出門。“喂,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她回頭,嫣然一笑。“初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