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遠!”我渾身發抖地怒視著他,“我多希望你他媽當初把我射在牆上,而不是把我生了出來,你知道我多希望三年前死的人是你嗎?!”
“啪——”
清脆的響聲響在耳蝸。
我腦袋嗡嗡的。
直到嘴裏滿是血腥味,才意識到他扇了我一巴掌。
我嗬嗬笑著,嘴裏又鹹又澀,抬手一摸,才觸到滿臉的淚。
“你打死我好了。”我閉上眼,輕聲歎息,“我累了。”
“要不是你,你媽也不會死!打死你就是便宜你!你還沒給我養老,你死了我找誰去!”
耳邊的聲音聒噪難堪,我想想就覺得可笑。
可是嘴巴一咧,眼淚就掉了下來。
遠處傳來皮鞋踏踏聲,隔著距離就聽到男人低沉冷然地聲音說,“你可以找我。”
“你,你誰?”
我睜開眼,金餘挾著風過來,他一身黑衣,乘著夜幕而來,寒鐵般的輪廓威嚴冷漠,唇線繃直,深幽的眸底染著嗜血的戾氣,“嗬,打了我的女人,你問我是誰?”
行李箱突然被鬆開,夏長遠欺軟怕硬地站到我旁邊,問我,“你男人?”
我沒說話。
金餘卻是大力把他推開,高大的身軀貼近,熟悉的氣息盡數湧到鼻尖,他伸手捏著我的下巴查看我的臉,神情認真嚴肅,眼底隱著薄怒,“不知道躲?”
我搖搖頭。
不知道是回答他不知道,還是不想躲。
抑或是沒關係,不重要。
可不受控地是,當他輕輕擦掉我嘴邊的血時,我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我自嘲地笑,嘴角的血流得更多,口腔裏一片腥味,腦袋愈發清醒。
“要錢是吧?”金餘攬著我的肩膀轉身,單手從西服胸口勾出一張黑金色卡片遞給夏長遠,“這是我的名片。”
夏長遠皺著眉一臉嫌棄和怨懟,“我要的是錢,你給我一張破紙有什麼用!”
金餘直接把名片輕飄飄扔在地上,低沉質感的聲音也隨之砸了下來,“拿著這張名片,不論去哪兒,都不會有人收你的錢。”
我一聽頓時側頭看著金餘。
金餘卻捏著我的手,無聲的安撫。
夏長遠幾乎是跪在地上撿了起來,攥在手裏把名片呼了口熱氣擦了擦,舔著臉問,“你,你說真的?這張名片這麼值錢?”
金餘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信。”
“信信信!當然信!”夏長遠笑得滿臉皺成團,精明的眼睛看到金餘攬著我的那隻手臂時,還朝我眨巴眼,“夏秋啊,這個男人不錯,好好伺候。”
我盯著腳下,權當沒聽見。
耳邊是金餘冷沉的嗓音,“去的時候記得報我的名字。”
夏長遠著急忙慌地問,“你叫什麼?”
我閉上眼,腦子裏莫名湧現一段記憶。
清晰到發指。
——
“我哥叫金餘。”
“為什麼你叫這麼好聽的名字,你哥卻叫這麼個....哈哈...”
我笑嗬嗬地接了個詞,“很可愛。”
可一想到這個名字,再去聯想那個男人的臉,就覺得十分有趣。
金懿軒寵溺地看著我,“整個峽市找不出重名的,包括整個峽市的域名,你百度都沒有。”
“不是吧?”我十分詫異。
“我哥小時候很嫌棄這個名字,大了之後,反而獨占欲很強,買斷了這個名字的所有權,而且也不允許新生兒占用這個名字。”
“好吧....”我有些理解又有些不能理解,卻覺得這樣的做法很符合那個人。
明明不了解那個人,卻毫無道理地認為他所有的強勢霸道都是理所當然的。
話題間,金懿軒突然問我,“你上次來過公司?”
我瞬間就想到那棟大樓裏的那個辦公室,那個男人坐在黑色理石茶幾上皺著眉的吃相。
“嗯,給你送飯的,後來發消息問你,才知道你已經吃過飯了。”我莫名口幹舌燥地端起花茶喝了一口。
金懿軒鬆了口氣,“這樣啊,抱歉,我不知道。”
“怎麼了?”
他坐到我旁邊,伸手圈住我的肩膀,“沒事,空閑時聽到同事閑聊,說有個女人來公司給我哥送飯,我聽描述感覺像你。”
我推了他一把,氣呼呼地噘嘴,“是吼,我就那麼土。”
“哈哈,你哪兒土,我就喜歡你這樣。”他重新拉過我,然後扳起我的臉。
我們自然而然地接吻,意亂情迷中,他有些忘情地吻著我的耳垂,聲音染了層朦朧地情色氣息,“夏秋,畢了業,我們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