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遠走了。
他一走,空氣都靜謐了。
金餘冷眼一掃,伸長脖子的鄰居立馬把腦袋縮回了房門,年糕掏出手機想對著金餘拍一張,卻是一緊張手機掉在地上,啪嗒脆響,她心疼地撿起手機,抬頭時看到金餘染著戾氣的眉眼,頓時嚇得“砰”一聲摔上門。
狹窄空蕩的走廊隻剩我和金餘麵對麵站著。
他身高腿長,站在那就籠下一片陰影,眯起眼睛盯著我,狹長的眸子隱著銳利的光,聲音無端冷了下來,“準備去哪兒?”
我重新拉著行李箱,低著頭,聲音也輕輕的,“去我該去的地方。”
不知道哪句話惹到他,他突然怒了,惡狠狠掐著我的肩膀,有些咬牙切齒地喊,“夏秋!”
我抬頭朝他笑,笑容牽扯到嘴角的傷,疼得厲害,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哥,謝謝你,我爸的事你不該管,但你管了我也沒話說,我隻能對你說聲謝謝,我覺得大概就是我欠你的,所以我認了。”
金餘沒說話,一雙暗沉沉的眸子睨著我,涼薄的唇緊抿,堅毅的下巴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撇開臉,不願意再看,隻聲音發出來,傳在這個空蕩的走廊上,“但是,能不能,放過我?”
下巴一痛,金餘大手掐著我的臉頰迫使我仰頭看著他,他眸底翻湧著深沉的情緒,神色裏似乎還藏著幾分無奈,“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我怔怔地,“什麼意思...?”
“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勾唇淺笑,我竟分不清是嘲諷還是冷笑,隻把身側的手心掐到發白,眼睛無意識就躲開他灼灼的視線。
他鬆手的瞬間把我緊緊抱在懷裏。
熟悉到融入骨髓的氣息,瞬間充盈每個張開的毛孔。
耳膜裏傳來擂鼓的心跳。
不知道是他的。
還是我的。
良久,金餘撤開身,勾住我的下巴,俯身印了個吻,“夏秋,你看著我。”
我撇開臉,伸手去提行李箱,“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我可以走了嗎?”
“你看著我!”他抓著我的肩膀,直接把我甩到牆上,高大的身形壓了下來。
夜幕中,我抬頭隻看到他幽深發亮的黑眸。
他微微俯身,壓低了脊背,和我鼻尖對著鼻尖。
在他爆棚的荷爾蒙充斥下,周邊的空氣流通得十分緩慢,呼吸像是缺氧一般,艱難到壓抑。
他像是一頭捕獵的豹子,輕輕嗅著到手的獵物,下一秒,張開血盆大口就啃了上來。
我胡亂推拒著,揚手甩出一巴掌,吼出來的聲音嘶啞難聽,“別碰我!”
手心震顫到發麻。
我大概是瘋了,扇了他一巴掌還覺得理直氣壯。
我抬頭盯著他的臉,無力到聲音都發不出,“哥....就不能放過我嗎?”
金餘沒有說話,靜靜睨了我一瞬,下一秒就怒得把行李箱摔在地上。
行李箱被摔成兩半,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一個黑色垃圾袋掉出來,落在金餘腳邊。
他俯身把袋子撿起來,指尖捏到什麼,他頓了頓才意識到是什麼,霎時回過身掐著我的肩膀冷聲質問,“那你為什麼還留著它?!”
我麵無表情地看向別處,聲音縹緲,“家政阿姨給我的,忘了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