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和煦的微風拂麵,靳府花園裏百花齊放,隨風搖曳,傳來一陣陣香風。汪氏命人在園中每隔五米放一盞應景的影紗燈。紗燈樣式精巧討喜,寓意吉祥,外籠一層薄綢,薄綢上繪了花鳥魚蟲、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並墜著各色流蘇。明黃色的光從內往外細細密密地透出來,各種景色躍然於綢上,美輪美奐,給花園增添了不少神秘的朦朧感。
花園內擺了兩張楠木圓桌,桌上隨意地擺放了四五個小碟,是給女眷準備的吃食,有鮮花餅、金乳酥、五彩豆糕、夾棗豆以及各種時令水果。
自唐代以來,女子的地位有所提高,出門逛街或是到朋友家遊玩吃飯,都是不必特地用屏風將男女隔開。汪氏陪著一眾夫人小姐們聊天耍樂,其中一位夫人問道:“怎麼不見茵娘?”
往日裏茵娘最愛出風頭,凡是重大的場合,她必定盛裝打扮,隆重出席,要叫眾人驚豔一番。今日倒是低調,連麵也不露了。
大家心裏都有數,多半是茵娘犯了錯。汪氏笑道:“茵娘的愛貓宵哥兒失了蹤,她為此吃不下睡不著,前幾日還傷心的差點投河。要不是下人們及時發現營救,現在恐怕……”
“為了隻貓就投河?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未免太過矯情。”
有素來跟汪氏交好的友人提醒她道:“你也太菩薩心腸了,她跳河你就讓她跳,反正她死了你也輕鬆自在。她不過是仗著你心地純良,你家老爺又是個把持不住的,所以才敢耍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我們說起來挺不恥,可是那些男人們,最吃這一套。”
汪氏苦笑,“我總不能眼睜睜地見她去死。”
“哎!你呀,遲早要被那狐狸精取而代之!”
“我家老爺不是那樣的人。”汪氏嘴上不信,心裏卻是一直為此忐忑。她隨口敷衍了幾句,命瑤兒去靳華軒那兒問問,是否要請茵娘出來。過了一會兒,瑤兒來回話,“老爺說他親自去。”
汪氏聽了這話,神色黯然,她身側的女眷聽了,忿忿不平地為她打抱不平。妾室本就是上不了台麵的,可如今靳府裏的小妾竟然騎在了當家主母的頭上,靳老爺還一味偏袒寵愛,這可如何了得?真是氣煞人也!
“今日請大家來,是為了賞花賞燈,切莫為了閑雜事壞了心情。”汪氏勉強撐著笑容,一幅受了委屈還要為夫家撐著臉麵的賢惠姿態。今日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是各府裏的夫人小姐,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本就厭惡茵娘,現在看見汪氏這副樣子,更是打定主意,回去後要大肆宣傳茵娘的惡行,警告那些還未受苦受難的當家主母們,切記不可軟弱地讓妾室騎到頭上!
汪氏目的達到,轉身對萍兒耳語,“你去給胭脂送一些吃食,免得她一個人呆在房中無聊。”
胭脂還未過門,現在就出來露麵是不合時宜的。萍兒應下,端了幾樣精致的吃食去胭脂房中。